裴俞声笑了笑:“其实比这更早。”
祁寄曾经问过为什么是自己,裴俞声那时就说过,第一次见他,第一次看他打架……从很早很早以前,裴俞声就已经心动了。
而且不管多少次,他都一样会为祁寄心动。
祁寄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想起了自己药效期间被治疗的事,那时倘若没有裴俞声的配合治疗,祁寄也不一定能安全逃脱危险。
那时他们才只见过三次,那时祁寄还裹着一身冷漠坚硬的壳。
那时裴俞声就爱上了他。
祁寄一时语塞,又有些手足无措,裴俞声看出了他的局促,什么都没有再说,只牵着男孩的手,把人领上了二楼。
“来,我们继续逛。”
他的体贴倒是让祁寄着实松了一口气。
二楼是起居室和工作区,比起一楼,这里的空间更私.密了些,熟悉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各处都有两人的痕迹。
平日里惯用的钢笔、格外偏爱的墙上挂刀……还有那只祁寄最熟悉的长条猫咪抱枕,此刻也正好端端地摆在卧室里。
玫瑰别墅里消失了的那些最熟悉的东西,都出现在了这。
于是家的感觉又凝实了几分。
虽然二楼空间很足,但两个人却只有一间卧室。裴俞声没有提起这个问题,祁寄也就没有注意,只继续逛到了工作区。
和卧室不同,两人的书房并不在同一间里,不过他们的书房都分别给对方预备了能留下来待在这的空间。
两人先去的是祁寄的书房,这是一间画室,室内配色相当大胆,非常能激发灵感。祁寄一进来就认出了这里的设计——这是他之前一次以“书房”为命题时的设计灵感,也是他自己最想要的风格。
这里的每一处陈设,每一抹亮色,都能让祁寄放松自己,惬意地呼吸。
而且现在再看,祁寄又发现了和当初生出灵感时不同的感受。他回想起来才发觉,这个设计当初做时其实曾经融入过自己治疗期间使用的那个画室的风格,但事实上,他当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记忆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间画室,只记得自己曾经和爸爸在那个画室里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间。
现在祁寄自然也已经清楚,给他准备画室的并不是他的爸爸。
而是帮他治疗药效的裴俞声。
所以真要算起来,新别墅的这间画室应当算是两人一起搭建的一个工作场景。
于是两人就一起把这个房间逛了一遍,打量完室内,他们又走到了窗边。
从这个位置向下看去,正好能看到草莓园的一角,更多的则是另一个玻璃房。那个玻璃房同样是恒温环境,里面摆着绿植,还有一面紫色的墙。
但等祁寄细看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紫色的墙,而是一株开满了紫色碎花的藤蔓。
那是一墙的紫藤花。
现在离紫藤花开还有段时间,但温室内温度适宜,紫藤花便提前开了,浓烈得像一道紫色瀑布,日光照耀下来,紫藤花上闪动着金色碎光就仿佛是瀑布上的粼粼水光。
祁寄长在北方,没见过开得这么盛的紫藤,不由一愣。
身后响起了裴俞声的声音。
“这株紫藤已经栽种三十多年了,每次开花都很漂亮。”
“三十多年……”祁寄惊叹,“怪不得它会开这么多花。”
“明年会更多。”裴俞声说,“紫藤的花一年比一年开得多。花匠说,紫藤很长寿,这一株还可以活一百多岁,开一百多年。”
祁寄喃喃:“这么久……”
裴俞声说:“不只是紫藤,很多花都是多年生植物,即使枯萎了,第二年依然能盛开。”
祁寄微愣,不只是因为男人逐渐靠近压上来的气息,还有对方的话。
他意识到裴俞声并不是在随口感叹,而是在回答着什么。这种感觉很快便应验了——裴俞声低声道:“所以不需要怕花枯萎就不种下种子,祁祁,你看,它每次开败了,下一年还会开出更漂亮的颜色。”
一个轻吻落在了男孩单薄纤细的后颈上,激得他一阵颤栗,撑着窗台才勉强站稳。
“先、先生……”他含糊不清地唤着,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无力,不及肌肤相贴的半分缱绻。
于是他便只能用身体做出了回应。
我把种子种下去了。
我不害怕。
*
因为一点小意外,新家的参观在二楼书房被中断了一会儿,等再继续时,天边已经夕阳西斜,到了傍晚时分。
裴俞声最后是把人抱着离开的——男孩的双.腿已经在止不住地打颤,腰也软得不像样子,虽说没有进行到最后,但一次用手一次用嘴,两次的消耗也足以让祁寄无力迈步,对这里的窗台都生出了些许Yin影。
参观也不急着一天完成,裴俞声就将人抱到了自己的书房。把男孩放在软椅里,陪他一起看夕阳下的草莓园。
这是裴俞声刚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