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到沙发上摔下来,兀自从听筒中发出“嘟、嘟”的杂音。裴俞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这巨响而冲进办公室的保.镖,冷冷道:“监控撤了,所有人都给我滚。”
闻声赶来的特助还想解释什么,裴俞声却一个字都不想听。
“就算我真的得了病,我也不是现在就要死了。”
他吐字如冰。
“出去。”
就算真的确诊了了,那也是裴俞声自己的事。这么多年过来,他从来没和人诉过一句苦,连最难熬时都只是去海边坐一整晚。
这些人又凭什么跳出来高高在上的可怜他,口口声声地为他好?
被他的气势所迫,特助和保.镖只能先退了出去。
但等会一开完,裴俞声回到办公室,就见被重新收拾到光洁如新的办公室待客厅里,来了两位背着大包小包的医生。
怕裴俞声生气后不去做今天的检查,裴家直接请了医生上门来给他记录数据。
裴俞声简直要气笑了。
检查之后,又是一场商业会谈,等裴俞声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这对几日来连轴转的他来说其实并不算晚,因为病症检查和忙碌的工作,裴俞声连续几天都没能回家住。
今天裴俞声也没有说好会不会回来,连续几天不在,他原本以为祁寄会回家照顾弟弟,却没想到汽车刚一驶近,就看到了别墅里亮着的灯。
雇佣的保洁和花匠都不住在别墅里,这个时间还能在别墅里开灯的,只有祁寄一个人。
站在车旁看着那暖黄色的柔和灯光,裴俞声沉默了好一会儿。
许久,他才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些天他没有回来,除了没时间,也有没整理好思绪的原因。
就像这些天和裴妈妈打电话,裴俞声也只是简短应过几句就会挂掉,从不多聊。
折磨渐深,在最在意的人面前,他反而无法轻松自处。
但即使如此,看到祁寄在家等他时,裴俞声的心绪依旧被抚平了许多。
祁寄给他的力量甚至比他想象中更多。
裴俞声推门进去,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反而是开放式厨房的方位不时传出些许声响。
他在玄关换好拖鞋,就见听到开门声的祁寄走了出来。
男孩穿着一身暖黄色的家居服,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在这严寒的冬夜里,像突然降临的春天。
裴俞声的心口轻轻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没料到他会回来,男孩也有些惊讶:“裴先生?”
裴俞声摘下围巾,向室内走去:“嗯,我回来了。”
他看见祁寄系着一条围裙,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问:“才吃饭吗?”
“吃过了……”祁寄有些紧张地捏住了筷子,说,“是我在煮面。”
裴俞声问:“夜宵?家里没现成的可以吃了吗?”
祁寄摇头:“是练习。”
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男孩似乎有些慌张。
裴俞声挑眉:“练习?”
他走进厨房,就见还没收起来的面板上摆着一些长长短短、明显是失败品的细长面棍,不远处的锅还开着火,里面有白花花的条状物体在翻滚,旁边摆了两个碗,碗里泡着面糊一样的东西。
裴俞声又走近了一点,才发现锅中的条状物体其实是面条,因为粗细不太均匀,就被煮得半生不熟,有些地方还黏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
旁边那两个碗里也不是面糊,而是被煮好了的面条,只是因为没煮成功,放久后吸完水就坨了,看起来像是一整碗面糊。
祁寄也跟着走了过来,见状更加不好意思,忙伸手关掉了锅的电源。
“这是我和林阿姨学的手擀面,一碗面只有一根,不过好像,一直不太成功……”祁寄有些局促,“我还是把这里收拾了吧,马上就好。”
他急急忙忙想毁尸灭迹清理现场,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肩膀微微一沉,男人把下颌抵在了祁寄的颈间。
祁寄的气息一滞,没再动作,他只听见对方轻浅的呼吸声,轻轻落在耳畔。
许久,祁寄才轻声问:“裴先生累了吗?”
抱着他的男人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还好。”
祁寄覆住了对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今天早点休息吧。”
裴俞声低低应了一声:“嗯。”
祁寄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听赵医生说,裴先生今天有点不太高兴。”
今天上门给裴俞声检查的人,就是赵明臻团队里的医生。
裴俞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祁寄不由有些犹豫。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在这方面,祁寄一向不擅长。他知道裴俞声很不喜欢那种过度的关注,但其实祁寄自己,也是施加关注的一员。
祁寄不愿意让裴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