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人提都不提我这个儿子,我妈也不帮我,他要是和我爹妈提起我,就是对他一顿教训,为了怕他走上我的,路,家里还给他安排相亲了。”徐渭提到家里,立刻语气低沉,随即对凌瑞东笑笑,“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凌瑞东当然好奇,甚至有点不舒服,但是看徐渭这么热络,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疏远了,毕竟,他们俩的关系可远不止朋友那么简单。
“是靠什么部队侦查手段吗?”凌瑞东笑着问。
“是你的朋友圈啊!”徐渭哈哈大笑,“你都忘了加过我的微信吧,我们平时使用手机有限制,不让用3g手机,这不要放假了,我刷朋友圈,才发现你离我学校这么近!”
凌瑞东立刻知道是哪条了,前几天他发了一条朋友圈,拍得是窗户外面挂的霜花,说了一句不知不觉在这儿已经住了一年了,他没有关定位,显示的就是他的小区。只是他也没想到,徐渭的军校原来也是这座城市,世界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和徐渭已经进了楼道,徐渭背这么多东西爬个五楼都大气不喘,他高中时候就体能不错,当了兵身体素质更强了。
“那你就敢直接找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凌瑞东被徐渭的“突袭”震惊了,“不用换拖鞋,我家不讲这个。”
屋里都是地板砖,也没谁来,凌瑞东一周拖一遍地都能保持得干干净净的。
徐渭把东西放在地上,站着看了一圈。
凌瑞东的住处布置的并不复杂,基本的一些家具都是房东的,凌瑞东就添了一些家电和日用品,房间里的沙发都是老式皮革的,但是上面的沙发套倒是挺温馨,徐渭坐在沙发上,屁股陷进了绵软的沙发里,后背却挺得笔直,两手放膝盖上,坐的板板正正,透着一股军人气质。
“我怕我说了你就不让我来了。”徐渭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单从这个笑容,凌瑞东就感觉到徐渭变化很大。
那个无法无天,臭不要脸,就知道浪荡惹祸的徐渭,何时有过这样英雄气短的表情。
更深了说,凌瑞东过去何曾觉得徐渭是个人物?怎会因为他的失意,想到英雄气短这样的词。
“我今天过来,就是不要脸来了。”徐渭挺起胸膛,目光灼灼地看着凌瑞东,先从裤子里掏出一张纸。
徐渭穿的是一件黑色T恤,一条灰色运动裤,T恤紧紧绷在他结实的胸肌,左胸口还有个学员七队的图样,估计是学校发的衣服,他的裤子也是普通的运动裤,口袋也不深,这张纸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凌瑞东打开一看,是一张借条,写的清楚简洁,签名手印都有,而且这张纸本身还是写在身份证复印件上的。
“徐渭,你这就过分了,搞这个干什么。”凌瑞东把纸放到桌上,其实他之前借钱给徐渭的时候,就想过借条的问题,还考虑了很多结果,最多的都是徐渭彻底赖账,而当徐渭真的光明磊落地来到他面前,郑重其事地承下这份债务,凌瑞东反倒莫名心酸起来。
徐渭叹气笑了一下:“瑞东,你就别说了,我过去从不知道有多混蛋,但是我父母不要我的那天,我借了一圈,连肯借我几百块的朋友都没有,我就知道我过去到底混出了什么。唯独有一个人,肯毫不犹豫地借我两万,而且那个人还是在国外,这份恩情,我徐渭记在心里一辈子,我,没白认你这个主人。”
前面几句让凌瑞东感慨良多,最后一句,却陡然让气氛尴尬莫名。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提它做什么,现在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奔着正道儿努力呢,徐渭,你别担心,我相信你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你和你家里也一定会和好的。”凌瑞东轻巧揭过,还用起身倒水遮掩了自己,没有看到徐渭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
徐渭双手接过杯子,凌瑞东眼神看着他的手,就见徐渭一手托着杯子,一手扶着,姿势很漂亮,很稳重,凌瑞东记得在哪儿看过,这是对尊敬的人表示礼貌,是一种礼貌的细节,凌瑞东自己都做不到。
他更没想过徐渭会注意,而且是在和他的接触上。
窥一斑而知全豹,凌瑞东在徐渭身上,已经发现了不止一斑了。
“我今天是先君子后小人,别因为那张欠条就高看我了。”徐渭将水杯稳稳放在桌上,然后对凌瑞东苦笑道,“我就直说了吧,现在我每个月的津贴才八百块钱,我也大手大脚惯了,根本攒不下钱,所以我想寒假在这儿打工。”
“去年假期我也是打工,但是也没有住的地方,短工也没有包吃包住的好工作,我基本就是在战友家混了一个假期,不仅没挣钱还花了不少。”徐渭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地挠挠他铮亮的后脑勺,“我心里想,你是我的债主,欠两万也是欠,欠多点也是欠,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一点脸不要地找上门来了。”
要是换个人说出这么一番话,凌瑞东肯定觉得是真不要脸,但是徐渭这么坦荡,还自己骂自己,反倒让凌瑞东说不出什么了。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房租水电该怎么付我没有二话,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