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缺口处参差不平。
“信物。”林朝语调沉沉,“你拿着它,若有事,就到京城北街上一家同和客栈里找人,我必会给你回信。”
赵昔摸着那枚环,心头忽然涌起莫名的滋味,点点头道:“好。”
待要抽回手,却察觉到这人的力道有一丝挽留。心里的疑云更大了:他和林朝之间,到底曾有过什么?
他将手抽回,警告自己不要再在多余的问题上纠结,转身上马,星文月影双双在他身后,骑马跟随。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入城的人马中是,林朝仍然静静伫立,直到身后有人踱步而来。
林朝转身,是那老大夫。
老头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躬身道:“宋盟主,颐王殿下有请。”
第45章 痴迷
赵昔进了城门,向温石桥所说的地址而去,那是一间酒肆,在京师西王广街上,店面不大,一进门,店小二见到赵昔的形容模样,立刻弯腰道:“小赵先生,温大侠已等候多时。”
赵昔点头,对随行而来的星文月影道:“我师兄已经到了。你们也好回去和林兄复命。”
星文月影对视一眼,抱拳道:“属下这便告辞。”说着出肆外上马而去。
赵昔随那小二上二楼,走到最深的一间房内,推开门,察觉到房中有两人,一个是温石桥,另一个……
赵昔走进去,小二在他身后合上门。温石桥起身对他道:“还不拜见师父?”
赵昔还不及抱拳行礼,另一位老人忽然道:“你过来。”
稳重苍老的声音,赵昔似是听过无数遍,过去在那老人面前站着。
老人双指搭上他左腕。温石桥在旁道:“师父,解秋这脉,怪异得很。”
老人点头道:“浮游如丝,时断时续。”再细细探时,忽然眉头一皱,捏住赵昔手腕。
赵昔只觉一股真气从对方指尖流出,冲进四肢百骸,撞击那些淤塞的经脉,力道之猛令他来不及反应,喉咙一甜,眼前黑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日薄黄昏。
赵昔缓缓睁眼,夕阳透过纸窗,将双目刺得有些发白,他不禁拿手去遮挡。
这样的黄昏,他已许久未见过了。
他躺在房间的床上,那老人和温石桥坐在外间,在商量什么。
他慢慢下床,眼睛眨了眨,走出内室,终于看清两人的模样。
温石桥与他回忆起的模样相差无几,他在下首。那上首坐着一位老人,发须掺白,双目湛然有神,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丰神俊朗。
赵昔一见了这老人,心头忽然一颤,千百幕孩童时的回忆闪过,霎时眼眶酸涩,跪下道:“师父……”
季慈心眼见到爱徒枯瘦模样,心中痛惜难言,叹道:“我一接到你师兄的信,立刻就赶往京城。你啊……”
温石桥抱剑在旁,笑道:“还和小时候一般,见着师父就爱哭包。”
季慈心伸手虚扶让赵昔起来,道:“解秋,你可知令你武功尽失的是什么毒药?”
赵昔怔道:“弟子是因经脉受损而运不得功的……”
季慈心沉声道:“非也,即便你经脉完好,你一身功力也该被化得干干净净了。你所中之毒,乃是本门秘药。”
这显然超过了赵昔的预料,他张了张口,低头道:“是弟子无能,竟丝毫未觉……”
季慈心道:“这是罗浮的禁药,门内连提也不能提的,你又怎会知道。上一个用这药的人,如今连我都不知其死活了。”
赵昔心里一突,嘴边跳出一个名字:“沈醉禅?”
季慈心看向他,讶道:“你还记得他?”
赵昔道:“是师兄告诉我的。”
季慈心眯起双眼,回忆起当年之事,语气里也带了两分感慨:“当初师……沈醉禅还在我门中时,几乎是罗浮数代以来天赋最惊人的弟子,哪怕是我,虽忝居师兄之位,也常有所不及,但太过聪慧,反而容易旁生是非。就在我们学成下山之前,沈醉禅趁师长不察,偷入密室,将门中毒药看了个遍,并且熟记于心。其中就有这‘润物无声’。”
“这药本不是为做毒物研制出来的,而是我罗浮首代中一位前辈所配,原本是为了配合一门功法使用,以气渡人。那位前辈也是绝世之才,只是终究功亏一篑,功法成了吸人内力的邪功,药也成了毒药,可以无声无息化去人的内力。”
赵昔道:“吸人内力?”
季慈心道:“我要说的正是这功法,虽是邪功,但到底它为救人而生的,更与你所中的毒相契合。我猜测,你当初跌下山崖,却碰巧练了此功,才保住一条命。”
温石桥道:“那这么说,只要回罗浮山,找到那位前辈写的方子和秘笈,就能救师弟了?”
季慈心道:“没那么简单。沈醉禅将这方子偷带出了罗浮山,怎么会分毫不改地拿给人去用,经他改过的‘润物无声’,已经是可以杀人的毒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