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他提起过沈醉禅生平一二?”
温石桥道:“沈醉禅是师父的忌讳,别说提一提,未及冠那几年,我连咱们还有个师叔都不知道。不过,你不是记不得从前的事了么,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怎么反倒记得沈醉禅这个人呢?”
“这个……”赵昔下意识侧脸,对着林朝的方向笑道,“我本也是不知道的。是林兄先发现的孤鸿老人的手书里提起过沈醉禅,他又告诉我,沈醉禅曾是我的师叔,后因为堕入魔道,被逐出师门。”
“哦……”温石桥挑了挑眉,“林公子原来对我师弟的来历这样清楚,沈醉禅入魔多少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天下人哪怕记得沈醉禅这个人,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出身罗浮,林公子想必跟我师弟交情甚笃,否则怎么连我师门的私密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赵昔顿了顿,他眼睛不便,自然看不见林朝嘴唇抿出一道冷硬的线条。
温石桥盯了林朝一会儿,他依旧不动声色,衣着虽低调寡淡,却分毫不乱,像岿然的山。
赵昔这次没有替他们打圆场,他沉默了会儿,尽管林朝不回答,可他似乎能从静默之中察觉到他在注视他。
这样的注视,这样的沉默,蕴藏着无限的心事,赵昔心中有好奇,却不忍开口打破。
三人在这看似平静却又暗中对峙的气氛中静坐喝茶,不久,那请了庄主出去的管家又匆匆回来道:“温先生,庄主和冼家的人争执不下,请温先生过去一趟,帮着审问看守的弟子。”
温石桥答应了,起身问赵昔:“你既然对沈醉禅的事很关心,不妨和我一块去。”
赵昔起身笑道:“我正有此意,林兄也去凑个热闹?”
林朝应了一声,抱着剑,慢慢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来到另一间大堂,上首坐着庄主和另一个人,大堂两侧,左边站着郁孤山庄的弟子,右边站着一如赵昔和林朝当日在酒楼上所见的冼家弟子,当中半跪着的是两名手臂腹部缠着纱布的守卫。
庄主见温石桥来,忙站起身,他旁边那位却不曾挪动一下,仍旧旁若无人地饮茶。
“温兄,你少年游历,阅历颇丰,这两名是昨夜被打伤的守卫弟子。我想请你听听他们的口述,说不定能有些其他的见解。”
温石桥道:“洗耳恭听。”
庄主便命那两名弟子将昨夜见闻细细道来。两人分别说完,又道:“本就是深夜,使单手剑那人武功远在我等之上,瞬息之间就放倒了我们三个兄弟,他的同伙潜入内阁中,无声无息,我们也只隐约瞧见一个影子。”
温石桥微微蹙眉沉思:“你们对那人的剑法有什么印象?”
弟子面面相觑,面露惭色道:“我等武功不济,骤然间也看不出什么门路,只记得那人剑法高超,只用一招就放倒了我们数人。”
“一招?”温石桥若有所思地重复道。他身后的赵昔不由眉头一动。
那坐在上首的冼家人冷笑一声:“说到底,还是郁孤山庄的弟子学艺不Jing,若换做我冼家弟子,未必连一丝破绽都没叫那些人留下。”
如今是郁孤山庄理亏,在座的郁孤山庄弟子见庄主不答,也都敢怒不敢言。
那冼家人神态傲慢道:“何庄主,再审问有什么用?还是按我说的,将看管天一阁之权暂且移交给我冼家,免得再节外生枝。”
庄主沉声道:“此事还需商量。”转头对温石桥道:“劳烦温兄走这一趟,还请回偏厅休息,我稍后就来。”
温石桥颔首道:“无妨。”语毕,和赵昔林朝一同向外走去,庄主又在他们身后吩咐那两名弟子道:“你们也都回去,好好养伤。”
两个弟子应是,站起身来,右边的弟子最早转过身来,抬头看到温石桥几人的背影,不禁陡然色变:“是他!”
堂内众人顿时投过目光来,庄主皱眉,唤那名弟子:“你说谁?”
赵昔三人也都停下脚步,那弟子紧紧盯着赵昔,指着他道:“庄主,昨夜使单手剑那人的身形,和这位公子的一模一样!”
“什么?”
连上首的冼家人也站起来,眼光落在赵昔身上:“哦?不知这位是……”
温石桥眼神一凛,开口道:“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昨晚我们是在一处的,这位少侠怕是认错了吧?”
那冼家人打量着赵昔的身形面庞,目光扫过他双眼上的布条,谑笑道:“话虽如此,可留心几分总是好的……依何庄主看呢?”
庄主不曾想有这出意外,和温石桥对视一眼,冷声道:“温兄和我相识多年,我相信他。”
冼家人语气尖锐道:“但既然是你的弟子亲口指控,我就不得不生疑。何庄主看重朋友情谊,也别太早下定论,否则连带着你自己也有监守自盗之嫌了。”
庄主怒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指使人去偷了我看管的东西,再让我的弟子出来指控?”
那冼家人哼笑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诸位。”赵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