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淼作为宫廷画师择日入翰林院的消息当天便传到了将军府。
彼时,傅霜正仰躺在庭院里的贵妃榻上,脸上盖着话本,睡得迷迷糊糊好不惬意。覆脸的话本骤然被人拿开,阳光有些刺眼,傅霜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困。”傅霜揉了揉眼睛呢喃着。
凌雪寒弯下腰,托着傅霜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下,把他抱在了怀里。
“别在这睡,会着凉。”
傅霜下意识地环住凌雪寒的脖子,此刻他已醒了大半,摇摇头后又将脑袋靠在凌雪寒胸膛上。
“我哥入了翰林院当画师了。”傅霜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的笑了起来,“他画画一直很好。”
“给你画过么?”
傅霜摇摇头,“之前一直待在别院里,哥每次来看我,都没办法带上画具的。”
“那我来?”
凌雪寒将人抱进里屋后便顺势靠坐在椅子上,傅霜就着这个姿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傅霜依旧环着眼前人的脖子,一脸疑问的看着他,“雪寒也会画画吗?”
凌雪寒极其顺手的捏了捏傅霜的尖下巴,“我最擅长画人像。”
“夫人不如换身衣裳?”
“穿这身不好吗?”傅霜看了看身上水蓝色的衣衫觉得没必要换啊。
凌雪寒凑近傅霜,咬着他的耳朵道,“我想画夫人穿喜服的样子。”
待下人取了画具来,傅霜才在柜子里寻了成亲之日穿的那身喜服换上。傅霜站在落地铜镜前拉扯着衣带,发带被自己取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散散的披在肩上。
凌雪寒站在他身后,轻柔的捏着他的发,用发带将其束好。
只是那发带末梢还系着一枚小小的玉兔,粉雕玉琢的样子,束发后隐隐显在发侧。
傅霜伸手摸了摸发带上的小玉兔,眨了眨眼。
“你最近怎么老送我兔子。”
凌雪寒从身后环着他,将下巴枕在他左肩。
“和夫人很合适,不是么?”他吻了吻傅霜雪白的脖颈,“坐床上?舒服一点。”
“嗯,好哦。”
傅霜懒懒的的坐着,脑袋枕着纱幔,左手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自己对面的人认真的作画。因为实在是春困秋乏,太舒服又不小心睡了过去一会儿。待他脑袋砸着惊醒后才发现凌雪寒已经画完了。
傅霜立马起身凑过去看画,走得太急还踉跄了一下。
“啊,怎么是闭着眼睛的啊?”傅霜看着那画,觉着其他都哪都好,就是把他睡着的蠢样画了个十成传神。“我就睡了一会儿啊。”
凌雪寒垂着眼看了一眼那副画,画中人倚着床闭着眼,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撑着。
“那把眼睛这处改了?”
傅霜又仔细看了看画,觉着如果把眼睛那处修改了,整幅画的神韵好像都不一样了,便轻轻地摇了摇头。
“雪寒,我想挂在书房里。”
“稍后让人装裱了再给你。”
“好啊好啊。”傅霜眉眼弯弯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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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寒那日随口提了一句说要教傅霜舞剑,却因为朝廷多事之秋一直拖延了。直到傅霜怯怯地问他练剑的事情,他才想起,择日不如撞日,便选了难得放假的两日准备教傅霜练剑。
虽说天气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可日子却是选的十分不对。
傅霜从早上起来便颇有兴致,此时换了一身短衫进了外院,就看见凌雪寒已经在那等着了。
凌雪寒带着那柄皇帝赏赐的宝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英俊的眉宇之间也带着些许愁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寒,我好了。”傅霜像一只小兔子似的,墨黑的眼珠里满满的期待。
“嗯。”
凌雪寒没说什么,只是教着他一些极其基础的动作,比如怎么拿剑怎么让下盘更稳。
他确实心不在焉,思绪早飘到曾经那个月下舞剑的少年之上了。
明天是魏且的祭日,他没办法平息内心的情绪。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各种情绪蔓延在心里,他似是都尝了一遍。
只是傅霜不是魏且,他从未握过剑,体质也是比常人差得多。自叶宸为他诊治之后,之前李太医开的药都停了,由着叶宸调制了新的药剂。原本吃了叶宸改过的药,傅霜觉着自己的体质好上了许多,但近来心口总觉得很闷。
傅霜咬着唇委委屈屈的抬脸看了一眼凌雪寒但是没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越发喘不上气。
凌雪寒拖着他的胳膊教他握剑,歪歪扭扭的。傅霜感觉自己没办法拿住剑了,手上力道一松,哐当一声,那宝剑便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我”
傅霜按着心口微张着唇喘气,想回房去拿叶宸给他开了药丸,却被凌雪寒拉住了手腕。
“我要去拿药,我”
凌雪寒扯着他的头发往后拉,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