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安静地坐在轿子里,双手不停绞着衣角。
一阵摇动,似是轿子被人抬起,轻晃了一阵便四平八稳。
将军府和丞相府之间,也隔了好几条街,铜锣满天,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
傅霜差点睡着,晃着脑袋却不小心磕到了轿子上,顿时清醒。
轿子停了,不一会儿便有人上前踢了花轿。
傅霜弯着腰从花轿里出来,面前伸着一只手,骨节分明。
傅霜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没防备的被那人握着。那人只是随意一拉,他却只能歪着身子倒了下去,撞上了面前这人宽阔的胸膛。
“疼”
凌雪寒没有说话,只是拦腰抱起了怀里的人。
“啊!”傅霜身子忽然腾空,短暂惊呼了一声。
凌雪寒将人抱着,一直抱进了前堂,又进了堂内。堂内摆放着两尊灵位,是已去世的凌老将军和将军夫人。
傅霜感觉自己被人放了下来,又闻得身边有人高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傅霜全程被凌雪寒拉着拜堂,眼前唯有一片喜帕的红色,脑袋里也是一片浆糊似的。此刻他人倒是有了些许力气,不像刚才坐久起身那般头晕眼花。便没让人抱着,只是由着那人牵着手回了主院。
房门是开着的,只闻得珠帘敲打之声,原是进了屋子。
傅霜没注意,被那门槛绊了一下,人不可抗的往前跌去。得,又被人抱了个满怀。
傅霜被打横抱起,直到被放坐在屋内的床榻之上。他端坐着,似是在等着眼前的人掀盖头。
只听得珠帘撩动和关门的声音。
“”
傅霜捏着自己的红盖头一角,轻轻的拉了下来。入眼屋内也是一片红色,也是细致的布置过了婚房。但屋内除了傅霜自己便再无其他人。
傅霜捏了捏手里的盖头,头轻靠在雕花木床右侧,想了想,将军好像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咚咚咚,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的人是若晴,她陪着傅霜嫁到将军府了。
若晴手里端着盘子,上边放着一碗素面和黑糊糊的药碗,正是李太医开的药剂。
“小少爷,太医嘱咐的,每日都必须服食。只是您今日一直饿着,奴婢吩咐厨房煮了碗面,先吃面填填肚子吧。”
“嗯,好。”
傅霜将那盖头随手放在床榻上,起身坐在了屋中的桌子前,细细品尝着面条。傅霜本就不喜荤腥,就连面条里的油水也往往是吩咐往少了放。
“过来吩咐的时候也晚了,只得做了碗素面,没准备些糕点。”若晴扫视着屋内,只放着些新鲜瓜果,竟无其他。
“没事,我爱吃的。”傅霜抿了一口汤,白净的脸上因为面条的热气泛着粉色。“是我不好,早上没吃东西”
傅霜吃了面,等到了时辰,便喝了那药。药里有些安神的成分,每每喝完傅霜都会睡上许久。
若晴将床榻上的喜被铺开,傅霜躺了进去。
“将军还要招呼外面的人,估计要晚上才过来,少爷睡一会没事的,起来再盖上盖头便好了。”
“嗯”傅霜已经有些许困意。
门轻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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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寒在前边院子里,被赶来吃酒的部下好友同朝官员灌了好些酒。
军营里的人其实都知道凌雪寒的酒量,远远不止千杯不醉,最烈的酒都是能喝上好几坛的。此刻不过杯盏之间,凌将军面上看来竟是有几分醉了。
只不过这些官员大臣可不知道,真当以为自己灌得酒太多了。
“将军可莫再喝了,醉了可误了吉时。”
几个部下倒是不禁忌,纷纷说些什么,不可误了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之类的荤话。
丞相在席间喝酒倒是面色如常,傅淼实在的摆了一张臭脸。
凌雪寒倒是顺着也不再奉陪,吩咐了下人继续招呼。临走了还看了丞相所在之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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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寒进了主院,未敲门,直接推了房门进去,珠帘垂坠之声不绝。
屋子里的圆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盏Jing致的酒壶,和两个玲珑剔透的玉杯。
凌雪寒随手锁上了门,环视屋内却没发现人。他几不可察的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往床边走去。
傅霜此时睡得极沉,脸朝里侧卧着。红盖头折叠的方方正正放在床头。
凌雪寒站在床前凝视床上这抹纤细的背影许久,屋里的红烛燃着。
凌雪寒俯下身伸手按了按傅霜的肩膀。
“醒醒。”这竟是他和傅霜说的第一句话。,]
只见傅霜蹬了蹬脚,却是没醒。凌雪寒眉头又皱了起来,好似失了耐心,直接坐下,又按着那人的肩膀把人扳了过来,手上还暗暗用了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