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将他背到背上。
宣滢岫没有回答。
他只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已在明月山。
白衣的人端坐着,看见他醒了,笑着说:“我叫君归闲,刚刚师父给你治了伤。你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你把药喝了吧。”
宣滢岫将药挥开了,浓苦的药汁洒在地上。
君归闲倒是好脾气没计较:“这是我小师弟熬的,他医术比我好,我让他再去熬一碗,你可别再洒了。”宣滢岫瞪着他,一时无法判断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没过多会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什么,药给洒了?!师兄我为什么要给他熬药啊!!”
“小紫,你……”
“我什么我?要不是师兄你说要我帮我,我才不会帮一个来路不明的呢。哼。”
“小紫,你心肠最好了是不是?”
“师兄你!”
“小师弟你要是帮忙师兄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我,好吧,我帮忙可以,不过师兄你要教我云灭剑。”
好吵。
宣滢岫低首,微微蹙了眉头。
后来君归闲端来第二碗药时,宣滢岫没有推开,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言语。
总不好再麻烦人。
后来他倒是没看过那个少年。
只是君归闲清楚了宣滢岫的身世后,说要给他换个名字。
君归闲这人素来文韬武略,可在起名一事上,实在不擅长。
就在他冥思苦想很多天后,看着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师弟谢紫,他终于知道给他起什么名字了。
闻青。
刚好和谢紫这个名字是一对。
那时候的君归闲,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至于谢紫。
谢紫很讨厌宣滢岫。
凭什么那个家伙能让师兄无微不至的照顾。
哼。
谢紫泄气地叹了口气,他明明都喜欢师兄那么多年了,结果师兄对自己都没有对那个宣滢岫好。
还给他改名字。
叫什么闻青。
谢紫被逼每天给他熬药,心中更是郁卒。所以从来不进那个屋子,省的到时候没控制好情绪,将药泼到那个叫闻青的人的脸上。
有时候他会想干脆在药里下点东西算了,但是出于良心,他还是放弃了。
所以二人从未见过一面。
一个在门内养病,一个在门外煎药。
有时候谢紫也会想,闻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样的想法一开始只仅仅出于嫉妒,后来,竟然成了一种执念。
但他又不想跨进那扇门。
只是自己暗自揣度着。
直到有一日,师兄说他已送闻青下山。
谢紫那一刻是有开心的,也有遗憾。因为他始终没有看过,这个闻青到底是怎样的人。
所以后来,不知不觉,他就开始利用暗门的情报,将宣滢岫,也就是闻青的一切都调查了出来。
父母、亲人、出生、还有,现在他在哪,又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
不知不觉。
其实不论闻青到哪里,这些年谢紫都知道。
那每个月送到他手里的情报写得详细无比。
谢紫还是在猜测。
通过这些东西,他想,闻青应该是个温和但是疏远的人。
不怎么爱与人亲近。
眉眼间,有清冷与柔和的风致。
大抵若此。
他应该是溶在江南的烟水里的。
飘渺朦胧,却也寒凉。
这种执念,又不知何时,竟成了喜欢。
他谢紫竟然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一面的人。
怎么可能?
于是当他知道那一回的任务,闻青也在杭州时,谢紫终究按捺不住了。
于是那一日,那一场雨中,他撑开一柄素绸伞,伞上游曳着一双红色的锦鲤,蔓延开浅碧的翠荷,他带着期待与疑惑,掀开了酒肆的帘子。
终于看到一个,与他的猜测几乎完全一样的青衫客。
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两相思
一段相思一段痴妄。
闻青怔怔地看着谢紫,眉眼间烟雨尽散,眼底浮现出一片清亮温软来。
谢紫低眸,自嘲地笑道:“你若觉得我冒犯你,大可以……”
他没能说得完。
因为他被人抱住了。
死死抱住他的那个人显得又悲哀又脆弱。
就好像多年的悲伤终于能够宣泄。
游人如织。
满城红尘喧嚣。
可是,再这样纷繁的灯火间,闻青死死抱住了谢紫。谢紫反手也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