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没什么名头,所以这梅若风也不大看得起他们。
谢紫和闻青也不恼,兀自坐下喝茶。
大厅里气派无比,各江湖人士分席而坐,谢紫喝着茶,轻声说道:“你说这紫杀贴到底是送给梅若云的,还是送给梅若风的?”
闻青还未答,却有一个年轻少年的声音传来:“当然是给梅若云的了,难不成还给梅若风这个绣花枕头啊?”谢紫和闻青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少年扑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得唇边两个酒窝,清浅可爱,活泼明媚,可说话却恁地刁钻。
“这位弟兄是?”闻青有些疑惑。
少年眼波一转,十分清澈可爱:“我叫唐小七。”
作者有话要说:
☆、烟影迷蒙
唐小七的名头在江湖上十分响亮。
谁都知道,唐小七使得一手好暗器,江湖上人都传闻,唐小七来自唐门,排行第七。
而眼前这个笑容可爱的孩子,怎么也让人无法和那种人物牵扯在一起。
“在下谢紫,这一位是闻青。”谢紫低声笑了起来。
他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完美得近乎不真实。
唐小七眼睛一转,十分伶俐的眼神落在了闻青身上:“你们说这梅若云哪里惹到紫杀了?给他下什么紫杀帖?”闻青淡笑:“这些事情,妄议多有不当。”但谢紫显然没这么想,他眉眼微扬,低声和唐小七言语:“说不定是那梅若云做了什么亏心事,欠了风流债呢?”
唐小七看了一眼梅若风:“你说那个绣花枕头我还信,梅若云这人最冷肃不过了,桃花债什么的,怕是不能。”
谢紫看上去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端方内敛,但此时,眉眼间却掠过一丝戏谑:“说不准还真被你言中,这紫杀就是来讨梅若风的风流债的呢。”
唐小七笑着道:“也许吧。不过紫杀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看上梅若风?你说他看上梅若云还有几分可信。”
唐小七生得十分不错,可爱讨喜的小脸,笑起来两个酒窝,像包子一样让人想捏一下。
闻青就端坐一旁,静静听谢紫和唐小七唠嗑。
谢紫回头,恰好看见闻青低首,轻抚木桌的一幕。闻青的皮肤很白,白皙的如玉石一般,他的黑发垂落在颈边,黑白分明得刺眼,一段雪色的脖颈露在淡青衣襟外,日光镀在上面,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闻青很安静地端坐着,眉间微蹙,文秀地不应该与血腥沾惹分豪,比雍容炫目的谢紫更不适合江湖。但是方才见面时,这样秀丽细致的人,却在擦拭一柄可以夺人性命的剑。
“各位对紫杀帖一事如何看啊?”梅若风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
众人纷纷开口:“守在这,杀了他!”
此言一出,谢紫就笑得忙掩面,怕别人瞧见他眼中戏谑嘲讽:“若当真这般轻巧,那之前那武当的清虚道长、少林的无嗔大师,金狼帮的鹰起岂不都是枉死?”闻青面上也是三分笑意,暗暗想方才那将话说出口的粗汉子,现在心下怕是不好受。
谢紫一身紫衣白袍,十分炫目的样子,流光溢彩,雍容尊贵:“众人来这辟邪山庄,与其说是为了梅若云,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闻青淡笑颔首,他明白谢紫的意思,若紫杀一日不除,到时候祸患临到自己头上,便是要命的事。
他们都是来帮他们自己的。
想到这,谢紫微展手掌,他十指纤长,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是极风雅的样子。然而即使如此,也不如闻青一身风骨,浸入骨头的秀丽。
梅若风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地靠在上头敷衍道:“紫杀说过七日后会来,这几日应当不着急才是,各位兄台还是先歇着吧,在下给各位备了客房。”言罢,这个梅若风竟然真的走了,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两相无言。
正厅里还点了熏香,染了烟罗,玉勾小巧,雕梁若画。
一干人渐渐回了自己的房。谢紫和闻青自然是一道走的。“两位公子便暂居在梧桐院吧。”领头的家丁有些冷淡地指引,映入眼前的这梧桐小院比起正厅差了岂止一成,分明是看他们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踩高捧低罢了。
闻青不是个身份贵重的人,自然不大介意。意外的是,谢紫也没多做抱怨,只是笑笑,携着一身贵气骄矜悠悠然走了进去。
这梧桐院中虽说不见奢丽,但是也是个清净地方。一丛翠竹倚着清泉,梧桐沉静,翠鸟咿呀,小院清幽,倒也能过活。谢紫如是想到。
“闻青,你真的是江湖人?”仆从退下后,谢紫有意无意地问道。
闻青指尖一顿:“你为何有此一问?”
谢紫笑容慵懒地凑近,眉眼艳丽,但是笑容却带着一丝丝的冷:“因为你看上去更像个书生。”闻青淡笑挑眉,反问道:“我觉得谢兄,更不像江湖人。”谢紫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你说的也是。”
窗外不知何时又落了雨,细雨泠泠,如琴奏。
品茶听雨,的确是好一番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