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足够两人过上温饱不愁的日子,还有小小的盈余供弟弟上学。
万宁父母双亡,到了二十五岁还未成亲,多年来就守着捡来的弟弟万安过日子。按理说,万宁性子单纯憨厚,相貌清秀端正,又小有积蓄,寻个良家女子成家并不难,这几年也不断有媒婆上门说媒,只是都被万安给赶了出去。
万安今年十岁,长得是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跟万宁完全不像,性格也相差甚远,在万宁的溺爱下性子越发刁蛮任性,稍有不如意就在地上打滚撒泼,让万宁头疼不已却无可奈何,加上万宁自身对成家也没什么兴趣,又没有父母之命,安心地跟万安两人相依度日也不错。
只是,这种平静如湖面的日子,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被打破,犹如一颗石子留下圈圈涟漪。
谢迟闻寻到这里的时候,万宁正打算开门迎客,看见站在门口的谢迟闻愣怔了一会,空气中还残留着稀薄的冷气,晨光一点点地爬上对面的屋脊,谢迟闻笔挺的身姿都笼罩在一层淡黄色的光晕中,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万宁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时间忘了招呼客人进门,而谢迟闻板着一张俊脸,也在暗暗打量着万宁,直到伙计张立来上工,才打破这诡异的对视。
“客官里面请咧──”张立往万宁身前一站,将瘦弱的老板整个挡在背后,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做出迎客的姿势,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满是疑惑──哪有大清早来下馆子的?即使是茶楼酒肆,此刻也才是刚开门吧。
谢迟闻显然也想到了,露出尴尬的神色,很快又板起脸,将手里的缰绳交到伙计手里,微微点头跨进店,四处看了看,在角落一张桌子坐下。
万宁清醒过来,连忙上前去招呼客人,只是现在时间尚早,自家饭馆卖的也不是早点,厨房里空无一物,好在蒸笼里蒸着馒头,白粥也熬好了温在锅里。万宁匆匆从瓦罐里掏出自己腌制的咸菜洗净切好,摆了几个小碟,连同热腾腾的馒头白粥一起端上桌。
“客官您请慢用。”万宁看到谢迟闻拿起筷子吃起来,松了口气,这时伙计张立栓好马进来,万宁让张立来侍候,自己转回厨房去挎了个大篮子出来,准备上早市去买菜。
谢迟闻吃着白粥,看着万宁消失在街角,转而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来。
不一会儿,另一个伙计曹平也来到店里,外面的店铺陆陆续续开门营业,原本还寂静得有些冷清的街道就像睡醒了般,突然间充满了生机,天也跟着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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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与长剑(2)
万家小祖宗万安醒来的时候,万宁因为之前招呼谢迟闻耽搁了点时间,而没能在往常的时候买好菜归来,当他回到饭馆看到的便是万安穿着里衣在地上打滚,张立跟曹平还有掌柜李伯围着万安束手无策的情景。
万宁还没来得及放下沈甸甸的菜篮子,眼尖的万安已经瞧见他,从地上骨碌爬起来扑到万宁怀里,大声嚎哭起来,只是光有声音没有眼泪。万宁把菜篮子交给曹平提到厨房,自己蹲下来给万安拍干净身上脸上的灰尘。
“哥哥──”万安委屈地在万宁怀里拖长了声音撒娇,万宁叹口气将他抱起来,说:“哥哥带你回去洗脸,看你都脏成啥样了。”
店里的人都见怪不怪,只有角落里的谢迟闻看着万安皱紧眉头,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事情没确认之前,还是不要妄动的好。谢迟闻停下筷子,自行走到柜台前去结账,张立过来殷勤道:“这位爷,吃得可好?”谢迟闻放下银子,询问道:“附近有住的地方么?”
“不知客官想找怎样的地方?”
“干净的,安静的。”谢迟闻的要求简单,伙计稍微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客官沿着这条街往右拐,那里有不少地方可以留宿,如果要吃食,月来居的醉鸡是一绝,还有五味观的斋菜,客上居茶楼的香茶,醉酒坊的陈年酒酿,王妈妈茶肆里的曲子更是出了名的好,去处多着咧!”
谢迟闻不再多说,牵过马匹离去。
谢迟闻牵着马,顺着街道漫不经心地走着,临行前大哥的嘱咐又浮出来。
“迟闻,这次的信息确凿无疑,你务必要将那孩子带回来,让他认祖归宗,那孩子是甄家仅存的嫡亲血脉了。”
谢氏与甄家是姻亲,谢迟闻的堂姐嫁给了甄家的二少爷,十年前甄家被仇家一夜之间灭了满门,仅有谢迟闻的堂姐带着刚出世不久的儿子逃出血海,却从此失去了音信。许多年过去了,谢氏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只是母子二人就像烈日下的露水般从人间蒸发,消失得干干净净。
其实,谢迟闻明白,甄家的仇家不久就被复仇的谢氏连根铲除,堂姐如若活着,早该带着侄儿回来了,当日堂姐拼着重伤硬是逃了出来,恐怕也是活不长久了,而自己那未能谋面的侄子……谢迟闻想到方才在万家饭馆看到的那孩子,相貌与堂姐有七八分相似,性子却骄纵无比,根本就是被那个叫万宁的男人给宠坏了。
及此,谢迟闻对万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