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一行也重新上路,与华安等人快马加鞭不同,他们的马车依旧行十分缓慢。
赵昱担心妹妹,出发前就将赵晨唤到他与天同的车上。赵晨一路上说说笑笑,看似与平时无异,但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始终透着焦虑,看得赵昱十分心疼。
这日傍晚,一行人下榻于距阑山不远的小县,晚上就寝时赵昱抚着天同的身子说出心中担忧:“看今日这情况,晨儿恐怕依旧对那陆维用情极深,陆维若是死了,也不知她会伤心成什么模样。以前是我不懂,以为他死了晨儿就能解脱,才会一直盼着陆维早死。如今我有了你,尝过那情之滋味,自是不希望晨儿去承受那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天同为主人之忧而忧,看着主人眉头紧锁,心里自然有些着急。只是他嘴笨,虽有心安慰主人,却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天同憋得脸颊发热,很快呼吸也急促起来,最后干脆学着主人平时的样子,猛地抬起头亲上主人的唇。
赵昱心中的愁绪立刻消散,禁不住含住天同主动送上的唇温柔舔吮,过了许久才退开来对天同道:“我前世定是个博施济众的大善人,不然怎么今生做了这么多恶还能拥有你。”
天同这下更说不出话,垂下眸只顾着害臊了。
赵昱也不介意天同的沉默,啄了一下他的唇恨恨道:“比起晨儿,我确实是有幸得多。不过这也怪晨儿自己不争气,当初我便说要为她杀了陆维那妾室,她却宁愿与陆维和离。堂堂公主,受了委屈只会逃避,放过陆维也就罢了,竟然还给那女人让位,如此软弱一点不像我赵昱的妹妹。要是换了是我,定不会容你心里有旁人,有一个我就杀一个,就算留不住你的心,也要困住你的人。”
天同这回总算知道该说什么,闻言抬眼看着武王,缓慢而郑重地道:“天同只有主人。”
“我也只有你,”赵昱望着天同的双眸亮如星辰,想了想又抚上天同脸颊,犹豫着道,“当初明王的人是暗中将我从大瑞宫带走,只有紫微他们为保护我而其余人未受波及,应该性命无碍,所以大瑞宫中现在可能还留有不少侍妾。”
天同不知武王为何说起这个,虽是心头一紧,神色却克制不变。
天同藏得再深,赵昱也能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真实情绪。赵昱心疼得吻了吻天同的唇,接着道:“回宫之后我马上就派人处理此事,你若在宫中见了她们也莫要伤心,我以前是荒唐了些,但以后只有你一个,绝不会再碰旁人。”
武王是一国之主,理应三妻四妾,天同从未想过要独占主人,闻言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不信我?”赵昱笑问。
天同摇摇头:“信。”
天同这回挺乖,对赵昱的决定居然没出言劝阻。赵昱心里越发高兴,抱紧天同狠狠疼爱了一番。直到将那双淡色的唇蹂躏得红润饱满,赵昱才稍稍松开手臂,闭着眼喘息道:“你真是越来越好,如此下去,我都不知还能怎么疼你了。”
天同不知如何回应主人的情话,只是抬起手小心地放在主人腰间。天同是男人,并不需要另一个男人的疼爱,但如果是主人,他愿意为这份温柔变得软弱。
赵昱明白天同之意,笑着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睡罢。”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众人在客栈用过早膳,稍作整顿便再次启程。这一路前往东樊,经过的都是小县,并无繁华的郡县,赵昱见妹妹心急,便只教七杀找地方过夜,途中并未停下来游玩,但因马车行驶缓慢,还是足足用了十日才到达东樊郡郡治楚县。
楚县城门外,先前随华安前来东樊的暗卫廉贞与武王的禁卫军已等候多日,远远见到武王马车驶来,隐于暗处的廉贞立即提起内力前去迎接。
城内候着的官员此时也得了消息,从城门鱼贯而出。等到七杀驾着马车驶近,便见城门前已黑压压站满了人。
“主人,王丞相等官员正在前方迎接。”七杀低声禀报。
赵昱看了看腿上熟睡的天同,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你就说寡人累了,让他们今日先回,明日再进宫见寡人。”
“是。”
赵昱想起另一架马车中心急如焚的妹妹,又吩咐道:“廉贞应该回来了,回宫后教他来见寡人。”
“是。”
七杀依主人之命,停下马车将众位官员打发走,只留下禁卫军护送武王入城。
武王向来不遵礼法肆意妄行,王丞相等人早已见怪不怪。他们也未指望经过此次变故武王会有所收敛,得令之后便行礼回城了。
马车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天同眉头皱起,渐渐醒来。
赵昱见天同睁眼,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柔声道:“到楚县了,马上就入城。”
天同闻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赵昱为天同正了正发冠,看着他睡眼朦胧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天同近日胃口极好,也很容易饿,赵昱摸了摸他的小腹,笑着问道:“寡人的王后和太子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