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永宁,这局势你看得清楚,这几年也没少Cao心,按你的说法,该布置的你都布置了。你也不怕朕削你的权,但是临到头了,怎么又突然转调了。”
“你牵挂江山,我牵挂的只有一个人。偏偏梁家站在你身后,不是站在我身后。”
“梁曲言不会放他跟你走。”皇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你可以封他个梧州刺史从事。他给你了带了不少我的消息。”
“朕只要剩下的半个兵符。”
“可以,等我平了西南暴乱,在梧州安了家,自然会把兵符交给你。”
“那朕也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才放人。”
宣世隶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收了兵符,我不会再管镇北军,匈奴单于身体已经坏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能丢命,换了新王,现在的局面就保不住了,我怕你到时候内忧外患。”
皇帝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梧州两个字:“那就去吧。明天上朝,中书监的位置,让梁曲言顶上。”
梁曲轩迷迷糊糊的觉得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其实他是被人捏住了鼻子。他醒过来天才蒙蒙亮,他以为自己睡在家中,正要唤夕园,却看到头上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正盯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湛王府。
“你要去上朝了?”
“最后一次了。背痛,起来帮我穿朝服。”
“我昨天怎么睡过去了,你的伤口好些了吗?”梁曲轩帮他套着最外面的官袍。
“好些了。等好完了就启程去梧州。”
“我也去吗?”
“你也去。”
“我怎么跟家里说?或者收拾了东西就跑?”
“皇帝会说。你等着领旨吧。”
那一晚,最终以平静的撤兵落下了帷幕,知道的人永远都三缄其口,不再提起。不知道跟往常一样等到天一亮就穿上朝服入宫。
当然,所有人都谨记着这天早上,它是一个莫大的转折点。中书监梅惟梅大人因秋狩中指使刺客行刺皇室成员湛王宣世隶而锒铛下狱。邹小将军急报,西南动乱已经蔓延到梧州首府柴城,急需朝廷出兵支援。湛王自请守西,皇帝准其意愿,下放西南,割地封王。
奉宪十四年十二月初八,新任的梧州刺史从事梁都尉跟着西去的西南军和湛王一道前往梧州,平息西南民乱,这三万军马行至西南屏障万情山脉却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灾,全军将士被困于屏障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唔,上部完结。
下部会把前面隐藏的情节都慢慢窜起来。
王爷的心里活动和想法会慢慢加重。
撒花。
☆、饿狼
举目望去,全部是银银的白雪,有时候能看到几颗枯树顶立在雪地上,显得尤为寂寞。
三万大军已经行至万情山群之间的山道上,若要折回去绕路行军,只怕所带的军粮撑不了那么久。况且西南的民暴,究竟发展到什么势态了,他们并不十分清楚,现在抢的是时间,多逗留一天情况就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这大雪已经接连下了两天了,一点消停的迹象都没有,山中Yin寒,积雪不化,那雪地堆得有小腿深,又松又软,这三万人中,有两万人都是骑兵,行路起来实在有点困难。
“王爷,前面就是陂马道,如果继续走大路,这大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只怕后面行军速度越来越慢,等不到我们从这雪山下去,军粮就不够了。”
“你的意思,是走陂马道?”
“分开走,骑兵的马恐怕不好从陂马道上过。”冉冲佝偻着身子,这事他不敢做决定,现在的情况是进退两难,食物消耗太大,又根本没有补给。想从大道下山,只怕那些战马就全部保不住了。王爷入西,手上要是没有点好的军资,想要镇住那些刁民,就困难了。
“把大部分干粮都留给骑兵,让周副将带着骑兵走大路。我带一万步兵走陂马道下山。”陂马道,乃是万情山中一处绝壁上凿下的山路,就两人宽,一面倚着峭壁,一面临这山崖。虽说险,却大大缩短了出山的时间。分开行军是下下策,万一有个雪崩塌方之类的险情,应付起来就不容易了。
梁曲轩从踏上那陂马道,就觉得腿在发颤,那峭壁生得怪,是往外偏斜的,这坡道上并没有堆积什么雪,全部是冷硬的碎石,时不时冒出两颗枯黄的草。
他有些后悔,应该跟着骑兵走大路才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刚刚死活要跟着走这条路。将领有些时候要以身作则,特别是部队陷入困难的时候,湛王自然走在最前面。
“这路有多远?要走多久就能下山了?”梁二少是自讨没趣。两个人刚刚才吵了一架,对方显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你本来就没权利命令我要走哪一边,我是刺史从事,不属于西南军,又不归你管。老子爱走哪里走哪里。”
“况且,你是王爷,摆明了跟着你最不可能挨饿受冻,凭什么要我跟着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