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店里品尝茶点,拿着手机和地图搭乘着城市的地铁四处穿行,在河畔前看着夕阳西下,在公园里嗅过花香,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走,一个景点接着一个景点的四处观看,从卢浮宫游荡到巴黎圣母院,从凯旋门又一路来到凡尔赛宫。他像是争分夺秒一般,竭尽所能的把那些网页上、画册上一张又一张的诱人的风景,一下子全部看完。
最后,当他端坐在教堂里的时候,看着华丽而庄严的布置,几何形状的线条,各色缤纷的玻璃,阳光折射形成的成块的斑点。周围的人或在虔诚祷告,或在深情的唱着赞美诗,或在低着头聆听教父的箴言,只有他,仰望着高而宽大的穹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但我为什幺还是不高兴呢?我为什幺依然不开心呢?他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茫然,我到底要做什幺呢?我是要去哪里呢?他全都不知道,他睁着空旷闪亮的绿眼睛,呆呆的凝视着周围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教堂庄严肃穆的气氛,背着包快步的走了。他沿着小路一路往回走,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天气非常的好,阳光一路投射,洒在街边枯黄的落叶上,又是一个秋天,自己好像是十八岁了。
陈希瑾穿着厚实的外套,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却依然觉得冷,他不知道为什幺,直到一对年轻夫妇从他身边路过,男人温柔的牵起女人的手,扶着她的腰部,女人回过头来跟他说笑,长长的头发扫到了男人的下颚,有些痒痒的,男人温柔的看着他,一脸的宠溺和满足,从陈希瑾身边擦肩而过。
陈希瑾直直的盯着他们,直到两个人的背影只剩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顾沉也是那样的温柔体贴,他会耐心的在自己吃不下去的时候一勺一勺的喂到嘴边,他会在自己皱起眉头的时候小心的印下一个个轻柔的吻,他会在忙的不可开交的日子里依旧抽出时间陪着自己散布遛弯,看着远处的夕阳西下。
陈希瑾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无聊的低着头,踢着旁边的石子,他忽然很怀念自己腰间那双急切缠上来的结实双臂,怀念脖子上一个又一个粗暴热情的吻,怀念耳旁那粗重的呼吸。以往顾沉的强势和偏执,霸道和纠缠,他觉得烦不胜烦,只想一心躲避,现在却发现在没有他的时候,所有的难堪和厌恶,好像都在记忆中闪着光。
陈希瑾发了很久的呆,最后苦笑一声,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慢慢的朝回走。晚上六点钟的时候,他终于走回了宾馆的房间,他洗了洗手,拿着桌子上剩下的长条面包和矿泉水凑合,然后擦了擦手,倒在沙发上,半晌后,又直起身,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换鞋。
他走到门前,拿起棉拖换上,重新仰躺在沙发里,因为今天走了很多的路的缘故,一会就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温暖整洁的房间,有干净冒着热气的饭菜,还有着时而严苛,时而别扭,时而微笑的顾沉。
顾沉看自己进了家,小心的把自己扶到沙发,蹲在地上握住自己的脚踝,替自己换起了鞋子。换好后,顾沉放下了自己的脚,并没有直起身,只是看着自己,自己刚好低下头,与他四目相对。
狭长的凤眸,漆黑的眼珠,当时的自己,觉得寒凉无比,深不可测,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但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在闭上眼的那一刻,顾沉的眼里闪过的失落和悲伤,就像是被心爱的人丢下抛弃一样的无措。在梦里,陈希瑾无比的愧疚,他俯下头,无比温顺的伸开手搂住顾沉的脖颈,深深的望进顾沉的眼。那里面仿佛有一条大河,漆黑一片,但却偶尔泛着粼粼波光,刮着一层层柔和的风。
陈希瑾靠在沙发抱枕上,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在陈希瑾消失出走的这段时间,B市简直炸开了锅,顾氏财阀更是多事之秋,整天股价动荡个不停。这源于两条媒体消息,且都被顾氏内部员工以及顾家的佣人所证实,一是顾氏财阀的少夫人,顾沉的未婚妻无故出走,二是顾彦被检举挪用公款、恶意抬高股价、且指使人把无辜孕妇从高处推下,想要一尸两命。
这样的举报,有关部门都不敢掉以轻心,顾彦不仅仅是顾氏的上任家主,在道内很具影响力,更要命的是,他的结发妻子林殊,出身极道世家,关系背景极其复杂。很多人都觉得顾彦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并不会真正受到制裁,可是当顾彦的判决书下来的时候,群众简直震惊了,谁不知道顾氏的律师团是出了名的厉害,活的能说成死的,死的都能被他们辩成活的。有顾氏财阀在,顾彦居然会败诉!
据说当时法庭上,顾彦公开指责顾沉不孝不悌,不顾全顾氏大局,完全配不上顾氏继承人的身份,群众那时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两个人有仇啊,话说这两人父子关系相当融洽,向来受到圈内的好评,而且顾彦只有他一个继承人,没有一个人能碍着他,顾沉是为什幺一定要把亲爹送进牢里?
当宣判下来的一天,不仅仅是当时的三流娱乐杂志,甚至是正经的财经新闻,都对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