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让自己家里人都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要闹出乱子来。
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儿天儿,陆千山就要回自己院子了。他这院子每天都有陆千帆或陆广明给烧炕,一进屋就暖融融的,十分舒适。
钟玉麟挣扎着从陆千山怀中探出头来,抱怨道:“你倒是吃吃喝喝美得很,却把我忘了!”他真的是饿得不行,被人追杀的时候就没怎么吃东西,又晕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醒来又跟着陆千山四处溜达了一圈,一口水都没喝,小肚子里现在直打鼓。
陆千山把他从怀中掏出来放在炕头上,炕头十分暖和,裹着手绢子也不觉得冷。
“知道你没吃饭,等着。”他出了门去厨房拿小碟子捡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炖rou,一小块鱼rou和一小坨米饭,拿回来放在灶上热了一下,然后端到炕桌上,顺便把钟玉麟也挪了过去。
钟玉麟知道这是剩饭,有些恼怒。可是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能有口剩饭吃也不错了。他伸出手道:“这让我怎么吃?没有筷子吗?”
“有,你用得了吗?”陆千山把针线筐拿出来,里面还团着顺回来的那件儿里衣呢。他打算给这小玩意做个被子絮个窝,避免晚上被不小心压死。
“……”抓着吃?钟玉麟抿了抿嘴,他到不是没用手抓过吃的,只不过吃的都是自己烤的食物,用手抓也是为了新鲜。“那你好歹给我洗洗手……”
陆千山啧了声,下炕用茶杯兑了一杯子温水放在钟玉麟面前,钟玉麟在杯子里洗了手,又道:“手帕呢?”
“你不是穿着了?”陆千山拿剪子对着里衣笔画,“随便擦擦就行了。”
钟玉麟气道:“这是衣服,怎么能在衣服上擦手?”
“你事儿可真多……”陆千山怀疑自己这是救了个祖宗,他抄剪子把钟玉麟身上裹着的那张手帕多余的部分喀嚓剪了下来,又分成好几块,“喏,擦手的,洗澡的,平时用来擦脸擦嘴的,你自己放好。”
钟玉麟看着自己吧唧就少了半截的长袍,委屈的抿着嘴,挑了一块布头擦干净手,默默地坐在桌子上拿东西吃。
周氏今天难得蒸了些米饭。他们这边不产大米,这大米还是之前陆张氏用粮食换来的,专门做给他们自己家人吃的。大米不多,也就二十多斤,周氏今天蒸了一斤半的大米,也就是给几个孩子吃个新鲜。就这样米饭也没吃完,孩子们毕竟节省惯了,剩下的米饭晚上可以煮个大米粥继续吃。
北方的大米油润香甜,钟玉麟左手抓着个米粒儿,右手撕下一小条鱼rou,慢条斯理的吃着。陆千山抬头看了眼,越看越觉得有趣儿,这小玩意儿别看变得又小又胖,但是吃东西的样子倒还是很优雅。这也能看出来这所谓的白子煜平日里的生活习性,毕竟是皇家长大的,总不能太差了。
吃饱了,又换了个茶杯喝了几口热水,钟玉麟满足的舒了口气,重新洗干净手,拿自己专属的手帕擦干净,然后一块一块的叠起来捏在手里。“我吃饱了,有点儿冷。”他道。
陆千山又把人重新放回到炕头上,钟玉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飞针走线,“这布料眼熟啊。”
陆千山拎起剩下的布料晃了晃,对他道:“自然眼熟,这不是你的里衣吗?”
钟玉麟一愣,“你把我的衣服都带回来了?”
“想什么呢?当然没有。”陆千山把从周氏那边顺来的棉花絮在布料上,又叠上去一块布继续缝,“你那衣服能出现在我这里吗?万一被人发现了,这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你倒是聪明……”钟玉麟又紧了紧身上的袍子,“那你能给我也做一身衣服吗?我穿这个总是不合适。”
“我不会。”陆千山道:“给你缝床被子就不错了,还想要衣服?”
钟玉麟又生气了,“你之所以被休回来,就是因为不会做衣服吗?”
陆千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钟玉麟愣了。
其实当听到那老村长说陆千山被休回来这件事,他都有些不可思议。这陆千山虽然只是个小哥儿,可是看着聪明灵透,长得又漂亮,而且还是个有本事的,怎么可能就会被休回来?除非……
“你觉得那家人不好?”可是既然觉得不好,当初为何要嫁?
陆千山头也没抬,道:“宠妾灭妻,你觉得呢?”
钟玉麟更是琢磨不透了,“你长得也不错,又有本事。他们竟然还看不上你,难不成那个妾是天仙?而且宠妾灭妻是大罪,你为什么不去告?”
陆千山被夸笑了,他忍不住又摸了摸钟玉麟的小圆脸儿,“我的小家伙诶,你可真是何不食rou糜。那家是个小地主,这村里不少人都佃那家的地来种呢。若是我把他们告了,他们不再佃地给我们村的人种,可怎么办?到那时候,我怕是寸步难行了。”
现在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并不是说你有理就能如何,资本才是最大的话语权。宠妾灭妻是大罪,但是也要看你能不能定他的罪。如果陆千山非要去告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