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了笑,瞧着黎希的神色,极为不舍的把那半块点心给放回碟子里了,随即立刻笑出一口大白牙。
黎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五舅舅,你既然还没有漱口,能别把牙齿露出来吗?”上面牙缝里沾了许多点心渣子呢,那什么实在是有碍观瞻。
青年笑容一垮,惊悚的捂住嘴巴,提起还剩小半壶水的茶壶就不见了人影。待人回归时,青年就只矜持的笑不露齿了。
黎希面上嫌弃的很,心里其实已经快要笑疯了,这位夏府鼎鼎大名的夏五爷,当真是有趣的很。
没错,这位身穿僧袍,似乎要遁入空门,奈何六根未尽,未能看破红尘,只能带发修行,做那半个佛门之人的人便是黎希的五舅舅,夏五爷。
这位夏五爷也算是夏府中的一朵奇葩了。
几个哥哥娶妻的娶妻,生子的生子,就是这位爷死活不愿意成亲,还闹着要出家,把夏老太爷和夏老太太气了个半死。
夏五爷如今更是三十有五了,还是老光棍儿一条,急得夏家两个老人嘴角都长了燎泡,一颗心都要Cao碎了。
不是没给夏五爷相看过女子,甚至还强硬的给他定下过亲事,可是这位夏五爷当真是坚贞不屈,直接跑到寺庙里当和尚去了,气得夏老太爷抡起家法要抽死这个逆子。
最后还是夏老太太拦住了老爷子,才没让五儿子被打死,婚事儿自然也吹了。当然,这江州也没有哪家寺庙敢真的给夏五爷去了那三千烦恼丝儿,没那个胆子啊,若真是收了夏五爷,真和尚们的寺庙非得被夏家人拆了不可。
夏五爷闹得凶,寺庙也是左右为难,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夏五爷带发修行,也算是半个佛门中人了,这才让这位祖宗消停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夏老太太也死了心,儿子没有真的变成和尚就好,几个兄弟都劝不住他。只是夏老太爷心里还有气儿,这五儿子回一次家,非得就要让这个逆子好好跪一跪祠堂不可,看他面对列祖列宗的时候会不会羞愧!
可惜啊,跪一个祠堂而已,对夏五爷来说屁都不算一个,就是老爷子偶然监督了一回,发现五儿子居然直接在祠堂睡起了大觉,气得跳脚,干脆断了他的伙食,把人饿个半死才解气。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夏五爷欲哭无泪,肚子饿的咕咕叫,偏偏几个哥哥都被亲爹警告了不准给他送吃食儿,连他娘都不准。夏五爷可怜巴巴的,只好自力更生,偷偷溜出祠堂来寻摸食物了。
府里没人敢投喂他,哪怕夏五爷装出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来,也没人敢拼着违背老爷子的命令来救济他。
夏五爷这不就是摸到了黎希这里来吗?黎希正算好好享用一番妹妹和爱人的爱心呢,结果就被一疯疯癫癫的人给截了胡。仔细一瞧,可不就是那个只见过他一面,然后就消失了的五舅舅吗?原来黎希过后再没看见人是因为被逮去跪祠堂啦。
夏五爷勉强填补了一下胃,又看了看碟子里被他放下的半块点心,最终还是趁着黎希并不往那里看的时候一把捻起来,嘴巴一张就塞进去了,看得黎希嘴角直抽。
“五舅舅,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黎希摇着扇子,似乎随意道,他可不希望这个闹得夏家鸡飞狗跳的夏五爷害得他也跟着倒霉。
“乖侄儿,你也要赶舅舅走吗?”夏五爷可怜巴巴噘着嘴看着黎希。
黎希脸都黑了,这家伙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作出这般小女儿的情态,当真让黎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错!我嫌弃舅舅会给我带来麻烦。”黎希一点不委婉,“我可不想再被舅舅们拉到校场去好一通疼爱。”
黎希这么直白,夏五爷脸就黑了。
“你这侄儿,实在是太狠心了!我可是你亲舅舅!”夏五爷跳脚。
黎希翻了一个白眼,“我知道你是我舅舅,也知道你是一个总爱惹麻烦的舅舅。”
夏五爷:“……”这个侄儿果真是牙尖嘴利得很,嘴皮子利索半点不饶人。
夏五爷心中郁卒,可是黎希偏偏还一副你敢威胁我我就去外祖父外祖母那里告状的姿态,夏五爷更觉得心酸。
“乖侄儿,舅舅还饿,再整点rou来吃呗。”夏五爷腆着脸皮道。
黎希嘴角更抽,“你不是出家人吗?怎地还想吃rou?也不怕遭雷劈吗?”
夏五爷装模作样打了个稽首,顺便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间种种,一副臭皮囊而已,无碍,无碍。”夏五爷一瞬间还当真宝相庄严起来,还真有了那么点佛家高人的范儿。当然,嘴角那点又重新粘上去的点心渣子顿时就煞风景了。
黎希看得呆了呆,登时就瞠目结舌了。
啧啧啧几声,黎希打量着这僧袍大敞的“高人”,摸了摸下巴,“大师,您这是要白日飞升了啊。”
夏五爷就掀开一只眼皮儿,“阿弥陀佛,贫僧还有心愿未了,舍不得离开这个大千世界啊……”说完便是一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