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都没有穿上,显然也是早上刚睡醒不久就匆忙赶过来的。
“你再好好想想,你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吗?”走到半路的时候,里正终于忍不住问道。
魏子芩始终没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能摇了摇头:“没有,我昨夜睡得很晚,大约丑时三刻才睡下,确实什么都没有听见。”
“里正叔,要不等下我和我家兄弟一起到城里去报官吧。”旁边一个青年道。
里正点了点头,复又叹了口气:“就照你说的做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直到走到姝河村东的树林旁边,魏子芩才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高一矮,两个穿着黑衣的青年正被倒挂在树上,浑身是血,显然已经没了声息。
第六十五章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了, 但上前检查的时候,魏子芩还是感觉到有些不适。
两个青年的年岁都不大,最多二十出头的模样,身上穿着的黑衣都是一样的质地,内里针脚凌乱,很像是随便缝起来的。
死因不出意外应该是失血过多,从身周死气凝聚的程度上看, 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昨晚丑时左右,也就是魏子芩自己刚刚睡下的那段时间。
“人已经找来了,就是他们早上第一个发现有人死在林子里的, ”里正喘着粗气领着两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一面忍不住有些犹豫道,“刚刚程子他们已经去城里报官了,要不我看这事还是别再管了。”
后面的话里正没说, 虽然附近死了人,但严格来说这林子其实也不属于姝河村的范围之内, 与其将事情随意揽在身上,倒不如干脆都扔给官府,也省得惹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魏子芩摇了摇头:“等到官府来人很可能就来不及了,先让那两个人过来吧, 说说早上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邯阳城离这里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以城内官府的办事效率,最快也要到明后日才能赶过来,谁知道中间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变故。
里正叹了口气, 只能招呼那两个中年人过来说话。
和魏子芩预想的差不多,两个中年人其实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这两人原本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从村里出来的,最初是打算赶在中午前到城里去做工,走到半路的时候其中一人忽然担心时间来不及,便提议索性从旁边的林子里绕过去。计划的很好,可惜还没等绕过去就先迷了路,结果就碰巧看到了那两个被倒吊在树上的人。
“哦对了,”说话的中年人忽然想到一件事,“要说奇怪的事情,其实也是有一件的,就是当时我们吓了一跳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阵黑烟,就在林子后面一闪而过就不见了。”
黑烟?
魏子芩疑惑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见不远处已经有人扶着一个妇人走了过来。
那妇人年岁很大,看着已经有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几乎走不动路,如果不是被人勉强搀扶着,估计此刻早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看见吊在树上的青年,妇人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儿啊,你怎么死在这里了,你是要抛下娘不管了吗!”
里正满脸为难,正准备说话,就看那个老妇人已经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对不对!”
刚才说话的中年人连忙劝道:“这位婶子,您先冷静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谁都不知道,而且官府的人应该马上就能过来了,要不……”
“我不管,我儿子是死在你们村子外面的,一定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害死了他,是你们包庇凶手,不肯把人交出来,哎呦我可怜的儿啊,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老妇人说话颠三倒四,还没说完就又开始坐在地上嚎哭,“我就这一个儿,没了他我可怎么活啊。”
里正被妇人哭得头疼,正想叫人过去劝劝,就听一直站在后面的魏子芩忽然开口。
“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坏事,依我看应该不尽然吧。”
说话的时候魏子芩已经走到了那个矮个青年的身前,伸出手去在他背后轻轻一扯,原本绑在青年背上的小布包瞬间被扯落,叮叮当当掉出了一大堆的金银首饰来。
围观的村人吓了一跳,顿时一片哗然。
“哎,那个耳坠不是我媳妇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其中有个村人眼尖,一下子便瞧见了落在角落里的一对耳坠。
经他的提醒,很快便又有其他的村人发现不对:“对啊,那边那个镯子,还有里面那个香囊,好像是周家媳妇的,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耳坠香囊,镯子银票,最边上甚至还有一袋数量不少的灵米,看热闹的村民又不是傻的,瞬间便想明白了这两个被吊在树上的青年是来干什么的,再看向那老妇人的目光顿时都有些不对。
“你们血口喷人,我儿子才不可能偷别人的东西,一定是有人嫁祸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