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那里的商路反而要比其他地方畅通一些。”
那少年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说的你好像去过一样。”
云天远眉梢一挑:“我自然是去过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
少年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仔细打听都是能打听到的。”说到这里,他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挑衅的神色:“高云一带有一种鱼,个头小卖不出什么价钱,煮汤吃却最好。海上也没什么旁的能吃,水手就抓这种鱼解馋。你既然去过高云,就说说那是什么鱼。”
云天远眼睛一眯,随即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就是那种杂鱼吧,当地人管它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那时候我们船上的人给这玩意儿起了个诨名,叫一口rou,因为这鱼个头小,全身上下没多少能吃的,一口就没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任谁听了这话,都会觉得他是真吃过这种鱼的。然而那少年却定定地望着他,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云长老,你大概根本就没有去过高云一带吧,更没吃过那种鱼,而那五千两的事迹,说不定也只是个骗局?”
听到“云长老”三个字,云天远脸色顿时大变。他猛地站起身,细细地打量了那少年一会儿,强自镇定道:“后生,你这话可就说差了。仅凭我刚刚那几句话,怎么就能证明我没去过高云,不曾吃过那种鱼?”
少年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虽需仰望云天远,气势却反而要压上他一头。
“云长老,你那几句话里根本没有多少实在东西,只是巧妙地将我透露出的信息利用了起来,再加以扩展……”说到这里,少年微微弯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道:“更重要的是,高云一带,其实根本就没有这种鱼!”
到了此时此刻,少年已经全然占了上风,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睛,换个人或许就要恼羞成怒了,然而云天远抿唇站在那里,脸上的怒气却一点一点消失,到了最后,他竟能露出笑容来,温声说道:“后生,你不错,很不错…………你是二公子派来的人?”
不待少年回答,云天远却低着头自言自语起来:“不,不像……二公子的手段可没这么温和,若是二公子派你来的,这时候我已经被抓起来扔到水牢里了,所以你不是为漕帮争权的事情来找我的。而不是二公子,却费这个心思来套我的话,你定然有其他的目的。你已经拿到了证据,却还肯留在这里听我废话……这么一看,你应该不打算把这件事捅到秦老大那里,让我身败名裂,只是想利用这件事威胁我……”
说到这里,云天远抬起头来,唇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拢着手道:“后生,看来你是有求于我啊。”
☆、第11章 考校
云天远眯缝眼,rou鼻子,面皮虽黑黄,但一张团团圆圆的胖脸上堆满了透着富贵气的肥rou,将皱纹都撑得没了,脸上又天生带着三分笑意,瞧着可亲可爱得很,叫人不由自主便心生好感。光看外貌,有谁能想得到这人会是个心思深沉的巨骗,当年竟把堂堂漕帮帮主秦老虎骗得团团转,如今只用三言两语,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谈话的主动权抓到了手里呢?
人不可貌相啊。
林可心中暗自警醒,同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着云天远拱了拱手,开口道:“老前辈说笑了,谈不上一个求字。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却是给您送钱来的。”
“钱?”云天远嘿嘿笑道:“一日粮船到直沽,吴粟越布满街衢。漕帮把着运河上千个大小码头,日进斗金,财运亨通,难道还会差一两个小钱不成?”
“漕帮不缺银子。”
林可不为所动地盯着云天远的眼睛,淡淡道:“但你缺,秦大公子也缺。”
秦老虎缠绵病榻,却迟迟不肯定下继承人。他两个儿子明争暗斗,都想坐上漕帮帮主的位子,为了扩大实力,同时拉拢各方势力,金钱是少不了的。云天远将宝押在了大公子身上,几个月下来花钱如流水,已是捉襟见肘,左支右绌,急需大笔金钱补充。林可这句话,几乎是戳在了云天远的死xue上。
“……后生,看来你果真是有备而来啊。”
闻言,云天远的眉梢动了动,随即沉声道:“后头的话,可不适合在外面说。跟我来吧。”
铺垫了这许久,终于能进正题了。
林可的心又往上提了提。她随着云天远走了几步,竟然转进了那面摊后头的一个小屋,面摊的老板目不斜视,显然早就已经是云天远的人了。
面上虽不动声色,林可心底却越发警惕。
这云天远不愧是只老狐狸,处处都留个后手,真是不可小觑。
“你这后生倒是胆子大,就不怕我把你带到僻静的地方,做掉了事?”
云天远点着了油灯,将昏暗逼仄的小屋照得通亮,这才回头看向林可,笑眯眯道。
“艺高人胆大,何况杀了我,对前辈你也没什么好处。”林可环视一圈,微笑着回答。
云天远不置可否地说道:“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后生,你有话就直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