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算啥男人。”
柳凌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打算让他在你跟前承认自己不要脸?”
这个傻幺儿,他还以为陈震北背地里是个要脸的呢。
柳侠不擅长解读意境太曲折的话,他把柳凌的这句话理解为陈震北把他当做外人,所以颇有点伤心,他可是在洛城医院听柳岸讲述完陈震北和柳凌的十年感情经历,马上就把陈震北当五嫂,当自己家里人了的。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在意彼此的感受。
柳侠和柳凌就特别亲近,所以即便有马上就能见到柳岸这个巨大的喜悦充满心房,因为柳凌而起的这一点点伤心他也忘不掉,一直把这股委屈带到了美国,带到柳岸跟前。
第567章 幸福的滋味
再次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相见,柳侠没有了上一次的忐忑不安,他从柳家岭那个雨后的下午一直澎湃激荡到刚刚下飞机的心,在看到接机口的青年时,倏然归于宁静。
柳岸接过柳侠的包,两个人像小别重逢的好友那样,流露出在外人眼里最合适的喜悦,一个一触即离的礼节性拥抱后,小声交谈着,并肩走出大厅。
车子驶出高楼林立的都市,进入风景如画的乡村州际公路,开出一百多公里,车子拐进枫林中的一条小路。
世界静止,车子里的两个人紧紧相拥。
欢呼雀跃的庆祝对柳岸来说只适用于一般的快乐,被最爱的家人接受能永远和小叔在一起这样巨大的幸福,他得这样感受着小叔的气息,静静地、一点一点地消化进骨子里,他可能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才能消化完。
“我现在才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柳岸才开口说话。
虽然他看起来胸有成竹,可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是在国人心目中相当开放的美国社会,最终能接受并祝福孩子同性婚恋的人也不多,他每天都告诉自己自己的家人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最终一定会同意的,可内心深处,可能和柳侠一辈子两处蹉跎的恐惧,一直牢牢地盘踞在某个角落。
接到柳侠的电话,他欣喜若狂;放下电话,他就怀疑那是自己在太过强烈的意愿下臆想出的梦境。
此时此刻,感受到柳侠的体温和呼吸,这是一场梦的恐惧都还依然存在。
“嘿嘿,我跟你一样。”柳侠转过脸,用了蹭了蹭柳岸的脸颊,“您nainai给我叫到她屋里跟我说哩时候,我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头嗡嗡乱叫,腿、胳膊都是软哩。”
“俺大爷爷跟nainai答应了,你咋说了?”柳岸把柳侠的衬衫领口拉开一点,把脸埋进去,深深呼吸。
“嗯,我说,您大爷爷跟nainai是世上最好最好哩爹娘,哈哈,臭猫,老痒。”
柳岸抬起头,蹭了蹭柳侠的鼻尖,直起身:“嗯,抱过你了,有劲儿开车了,上路,回家。”
柳侠跳下车回到副驾驶位上,一直盯着柳岸的脸看,嘴巴怎么都合不上。
三年前他来看柳岸,发现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个人,往日无忧无虑的少年不见了,成了一个稳重内敛的青年,说实话,他并不是那么开心柳岸的转变,他希望他的猫儿到老都是那个在荣泽大街上张着胳膊“呜呜呜”开飞机的快乐少年,至少在他跟前,柳岸永远不需要为任何事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他觉得他的猫儿好像回来了,开车的表情都和他从县中骑着自行车大撒把往下冲的样子很像呢。
车子开出了几十公里,柳侠还在盯着柳岸的脸看。
柳岸扭头笑:“帅的让你挪不开眼了吧小叔?”
柳侠慷慨地说:“嗯,大帅哥,快待见死我了。”
柳岸吹起了口哨。
车子在枫叶如火的公路上疾驰,的欢快旋律伴着美景一路向东。
F州纬度比中原省高,柳侠从家里出来时,柳家岭是一片仲秋景象,一部分树木变了颜色,还有很多还是翠绿的,而他们的农场,却是一片苍黄火红交织,和背后同样美丽的广阔原始森林相连,让他如同置身于一副浓墨重彩的风景油画之中。
柳侠在农场门口下了车。
这里到他们的房子还有一公里多,可这里有个柳岸去年用几根带着树皮的白桦树干做的象征性的门,门上还有个用从中间劈开的松树干做的牌子,上面有中文和英文两种文字写着农场的名字:柳氏农场。
柳侠摸着牌子上的四个字说:“哎,我咋觉得你哩字越写越好了咧?”
柳岸说:“你看我有不好的地方吗?”
柳侠笑:“你个厚脸皮。”
不过,柳岸真的没有不好的地方啊,看,现在不就又给他买了个这么漂亮的农场吗?
他歪着头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牌子:“柳氏农场,名字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名字是他和柳岸在电话里商量的,两个语言废柴,讨论了多少天,就起了这么个最没有特色的名字。
柳岸说:“我待见,一看就知农场哩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