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智初开,若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拘泥于它。等过后修为有所小成,自然会释然。”
顾云梦不肯放手,依然紧紧地抓着顾长夏的衣衫:“阿爹、不要走,不要走!”
“相逢会有时,再见了,小梦。”
说完这句话,顾长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一片雪地之中。
一股北风席卷而来,将他曾经站过的地方也刮平,一点印记也没有留下。
顾云梦从小世界出来以后,一直恍恍惚惚的。
唐承影虽然心有疑虑,但也不敢问他,他也怕自己真的是逼死琴白的最后一根稻草。
过了好一会儿,顾云梦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外头的天色已是微微发亮,看来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你的身体,”顾云梦问道:“可还要紧么,是我太任性了……”
唐承影也是重伤在身,顾云梦一时冲动不仅对他又打又骂,还让他立刻开了小世界。
唐承影摆摆翅膀:“不要紧,还能撑个十年八年的。”他虽然话说得轻松,却不敢对上顾云梦的眼睛。
只是现在顾云梦也没心思注意到这些,他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可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么?”
☆、017
017
唐承影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你是什么?”
顾云梦懒得同他前前后后地解释,直接一把抓过唐承影,摁在自己的脑门上:“我说不清,你看看就知道。”
唐承影伸出一股灵力,从眉心探入顾云梦的脑海,通过他俩的契约将顾云梦脑袋里的片段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是看完之后,唐承影还是发懵:“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我,我是他怀中那个,”顾云梦比划着那个灰色小兽的样子,“你看清了么,像这个样子的。”
唐承影点点头:“我当然看清了,但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停在顾云梦的头顶,坐了下来:“我没去过其他世界,就算对逍遥世界有所了解,只是因为我复刻了唐玄歌的记忆。而他之前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你问我,我当然不知道。”
说到这里,唐承影有些不开心。他说得好听点,叫做画中仙,难听点,不过是个器灵而已。
顾云梦虽然看不到唐承影的蔫样,但是听这声音也大概猜了出来。他心底也不好受,说道:“反正也不重要,至少琴白还活着。”
“活着?”
顾云梦说道:“我阿爹早已不在三界,小世界中能见到他,说明琴白曾遗落在他身上的那缕残魂还未消散。”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这样猜的。”
唐承影应道:“此言不假。”
他又想起来顾长夏所说那句“为人留下”,心中不由感慨。在唐门时,他们得知顾长夏是魔君、人人应得而诛之时,唐晚多次哀求他,请他保住顾长夏的性命。
那时候的那小子,分明不知道顾长夏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顾长夏真正的性格,甚至连顾长夏的真容都没有见过,就全心全意地将欺师灭祖的罪名都压上、将自己的性命都压上。
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本先他以为顾长夏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对唐晚不过逢场作戏一场,还好这一回总算明白,原来顾长夏只不过是嘴上逞强罢了。
为唐晚这臭小子放弃了三界逍遥,真是两厢深情,彼此不负。
唐承影叹了口气,说道:“琴白还活着就好。”
世事真是无常。
天道不变,而人多变。
仙人,本应超脱生死,哪怕被打得魂飞魄散,也能安然无恙地过下去,却就在他们一起的柴米油盐中九死一生。真不知道是琴白的幸,还是不幸。
唐承影联想到逍遥世界那头的唐玄歌,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顾云梦听唐承影久久没有下一句话,心情好像还是Yin郁得厉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寻找琴白的线索就此又断了,只能知道这人还活着,就是最大的慰藉。
好像心里头原本的石头落了下来,却被人把心里其他的东西都掏空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坐着的周六发声道:“要寻仙尊,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行。”
周六后面所说的事,真是让唐承影和顾云梦都大吃一惊。
原来琴白一行人离开之后,医馆四周便经常有不明人士来扰。
之后数年,朱棣曾私访过几次。帝称,纪纲曾向他禀报,京中有一医馆十分古怪、装神弄鬼,言辞之间暗示这医馆恐怕是建文残党所开。
但他想起不久前纪纲曾借建文藏匿之名,请兵出剿唐门,一门血案最后不了了之,其中蹊跷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尽。朱棣本就多疑,且后来纪纲专权日益凸显,皇上并非莽夫,故而决定要亲自查一查这医馆。
当时他一踏入医馆,便察觉到琴白昔日在医馆内外留下的灵气,朱棣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