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顾阳全身冰冷:“神女夜威没有找到离西大地,你没有,追仙灵不过运气就去了九十九天。为什么要看着玉无鸳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找到?”
血熏一怔,是啊,为什么?就因为是缘将缘?顾阳锁紧眉头:“所以,就算是为了顾苏的灵魂也比帮玉药和玉无鸳好。”
血熏握紧拳头,“想得真是好,你可以走了。”顾阳愣了半天,道了句‘告辞’。
血熏闭上眼睛,‘一子为桑陌,生生世世永看花’。他寻了,又何止那近千年?血熏扬起额头,无声道‘顾苏。’
……
玉无鸳不安的皱眉,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那年,很远的时候。他是被人弃的小娃,而他是永远不知情物的妖。那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是妖。”
他坐在地上哭,而那妖却只是看着他,无欲无泪,眼中甚是好奇。伸出不食烟火的白皙手指,在他脸上的泪痕上一划,放入舌中道了一句‘咸的,苦,难吃。’他抬头,是一张很美的脸,说不出的美。
那妖身披白衣,是上好的锦布,人间没成见过的衣料,还是傲然淡漠的扬头看他,仿若施舍:“你可会跟我回去?”
他点头,冲他灿烂一笑。那妖的白衣很软,很贴身的样子,抱起他:“我叫玉药。”他手自然的环着他,唤了一句:“玉药。”那妖一笑,胜过一切美人佳境。
仿是自然,那妖对他很好,上好的佳肴,上好的锦布,上好的怀抱。还有只对他一人笑得面容,只是他没有名字,那妖一挥手他便自己去玩,那妖冲他一笑或是傲然的点头,他便跑到他的身边,稚嫩的声音唤着他‘玉药。’那时,那妖便会给他抱在怀中,讲着他好奇的三界故事。
什么‘天元有了一子,一出生霞光普照三界,七十八只金鸟一百零八只采凤环绕天庭。道于其道,其才金阳,太上老君呈上西王母的字笔‘道阳’。天元便赐名道阳于新生子。’
什么‘血熏和阿狸又大打出手。’总之没有人界的一句,还是总之,他总是认真的听,搂着玉药的颈项认真听。
过了很久无聊的日子,很久。他才知道,原来他会老,会死。而那妖却还是依旧,那么傲然。他才知道,原来,他会老得那么难看,白发,皱纹,还有斑点。以至于会掉牙还会流口水。而那妖依旧像是施舍的施法照顾他。直到老到每日恍惚,才想起,原来,那妖至他长出白发那日,就未来看他,抱着他,冲他笑。
又是很久,每天都是睁着眼睛,数着房梁上的裂痕,不由得痴笑,原来,那妖也是一个笨蛋,有法术却不让自己住在金屋里。房是土制的,窗是纸糊的,就连床也是硬得发冷。
又是很久,他没有了看房梁的力气,那妖终于出现了。那时,他才知道那妖不是笨蛋,是笨蛋的是自己。他抓住那妖的白衣,布料依旧如那日初见,他咧嘴痴笑露出难看的牙齿和笑‘你许我三生三世好不好?’明知不会,可还是妄想。
那妖傲然而淡漠,没有什么能融了他的傲然和淡漠,他用了一生,也不过是一个笑,不是属于他,是施舍。那妖笑道:“好。”他放下手,有什么有比这种施舍更阔气?
……
他送他去黄泉路,于天帝同尊的冥间尊主拜见了那妖,道了一句‘先生安好。’他吃惊,面上还是苍老的笑,只是心渐渐的低下。
那妖果真没有说谎,十分悠然:“送他去人神道。”尊主一僵,还是照办。人神道,上神下凡历劫的投胎道,到了一劫刚过就会有前世的记忆。这样的施舍多么的让人神妖嫉妒。
他默默地走去,他窘迫,他的一生,还没被人丢掉,他用的是上好的东西,独宠的疼爱,直到家破人亡之前,父亲带他去玩,没有娘亲的陪伴,直到他父亲绝望的丢下他,策马而去,留下一句‘若你安好,别找我和你娘亲。你娘亲死了我也一样。’
死了就是不能活了,不能给他梳发唱歌,不能给他太多。他死了,玉药却给了他太多,他默默起誓‘三生三世,同君同归。’
轮回,他与其他人不同,投的是人神道。一生富贵,一生不挫,一生安好。他有了名字‘玉无鸳。’
一生富贵,一生不挫,一生安好。那妖给他的命格,若是没了痴心妄想,他的一生,便是会如此。可是,‘可是’总是转折。
那妖来寻他,一句:“你可会跟我回去?”唤醒他前世所有的记忆,那妖没有失言,他也不会,明媚一笑,如那白莲洁而不妖。那妖一如既往的招手,他揣测着抬头,“我有名字,玉无鸳。”那妖心情很好,点头。
这一世,他过得很好,把小时在父母身上撒娇的本事尽数用在那妖身上,那妖却也是笑着全盘接受。这一世,他很安好,死的时候没有白发到白发苍苍,只是老了许多,不曾掉牙齿,他很安好,这一世,他比上一世少了双十的寿龄。
又是人神道,那妖陪他,他狡黠道:“这一世,我很是欢喜,玉药,我喜欢你。”话毕,跳进人神道。他记得,人神道的死亡花开得最美,地上石子很多,五彩的,黑的,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