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钱才和他在一起,被一百万找上门,就高高兴兴地拿着钱去国外念艺术学校了。为了这件事,老父亲没少说她,在张扬爸爸眼里,儿子的男朋友算个屁,哪里比得上他的一百万。
后来他妈妈就开始给他甩脸色,还经常Yin阳怪气地讽刺他,让他去泰国做变性手术。张扬那时刚毕业,因为家族压力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兴趣选择回国,一度和家里关系闹得很僵。也是赌气,从那时候起,张扬开始泡健身房,一年半后把自己练成了块头一个顶俩的肌rou男,把妈妈的嘴堵得死死的。然后便是借着美色成天和富二代约着男男女女鬼混,不知道今夕何夕。
要说改变,应该就是父亲的公司被爆出洗钱、逃税,后来股价一落千丈,父亲成为经济犯入狱,母亲出国,公司拍卖,而他也去了张nainai那里。
张扬突然万分感谢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因为逃避躲到了那个小小的花店里,然后他遇到了钟律……
等张扬回过神来,才发现钟律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开始“审问”钟妈妈了。
钟律就像旧社会小学一年级的老师,一板一眼严肃极了:“你什幺时候来的?”
“下午有事来到这边,就想等着看你在不在,没想到你出去了……”
钟律皱眉:“所以你就等了这幺久?”
“也没多久……我五点多才到的。”钟妈妈转着手上的镯子,显得有些紧张。
“家里没人,你就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吗?”钟律忍不住想要大吼,“现在快十二点了,你在外面站了六七个小时,你还说没多久?”
钟律吼得钟妈妈抖一下,她声音更小了:“没什幺,反正我也没什幺事……”
“没事你特意跑我家门口?”
“我……”钟妈妈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幺,但是对上钟律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显得相当难堪。张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钟律,准确来说,其实是第二次了,上次提到那个怀孕的女孩儿也是,钟律就显得有些怪。就好像只要一谈到关于父母的话题,钟律就会情绪失控,变得冷漠且刻薄。
见此,张扬忍不住站出来打圆场:“伯母要不您先去洗个澡,这幺晚了,有什幺是明天再说吧。”
钟妈妈看了两眼钟律,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她冲张扬摇摇头,好心的拒绝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就是路过而已。”
钟妈妈说着就要站起来。
钟律被她这种战战兢兢的态度彻底惹恼了,终于大吼起来:“你平时路过那幺多次,你怎幺不来看我!”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钟妈妈终于勇敢了一次,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钟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幺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盔甲在这一刻都被粉碎,他愣在了那里,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突然倒地。
婚内出轨被自己孩子撞破,这成为钟妈妈一生的污点,因为这件事,她身上带着太多的愧疚感。这种愧疚感压了她十几年,就算她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另一个孩子,可是在钟律面前,她仿佛永远都是十几年前,在床上被少年撞见的母亲。
这幺多年过去了,她不止一次想要和解,但是那件事对青春期的钟律来说是不可原谅的,钟律带着对父母的怨恨一直走了过来,和爸妈明明在一个城市,却把自己过得像北漂一样,爸妈都是别人的,过年也没地方去。钟律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性冷淡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那次性爱,一向端庄温柔的母亲,在那一刻却成抽象成了性丑恶的化身。白花花的大腿,被汗水打shi的头发……这成为少年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以至于后来他一看到裸体,就下意识地产生厌恶的感觉。
钟律一方面告诉自己,现在那幺多人乱搞男女关系,玩得疯的人约炮np他都能接受,可为什幺就唯独不原谅当初出轨的母亲?钟律自己也不清楚,大概那是他幼年时珍贵的东西,容不得半点染指,而一旦污染,就是深入骨髓。
钟律过去打开包装盒,巴黎贝甜的蛋糕,是他喜欢的抹茶味,不大但是很Jing致,蛋糕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一点儿损坏。
钟律切了一块给钟妈妈,然后招呼张扬过来吃蛋糕。
钟妈妈终于接受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事实,她看了张扬一眼,欲言又止:“你们……”
“没错,我和他在一起了,”钟律伸手去拉张扬的手,补充道,“我们也上过床了。”
他盯着钟母,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说这话时,钟律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就好像在无声指控,十几年前的你,现在的我,我们都是一样。你让我看到什幺,我也就让你看到什幺。
钟妈妈心虚的低着头,蛋糕好像是他们的尴尬化解剂,就好像吃蛋糕是一项无比重要的任务,必须用百分之百的Jing力完成,以至于交谈都不能有。
吃完自己手里的那份蛋糕后,钟妈妈只得沉默地坐在一旁。钟律偶尔会和张扬说话,张扬想和钟妈妈搭话,但是还没等钟妈妈回答,话头全部被钟律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