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说道。
“你胡扯什么?”小孟一下子跳了起来,抬手就给了罗杰一个耳光,“你才被□□了呢?你们全家都被□□了!我没有!我没有!”
“你明明和我说——”
“老子当时在撒谎行不行啊?我没有!没有被□□!我和你一起起诉就是想要经济赔偿!老子就是想要钱出国留学!才不是因为被□□!”小孟拼命打罗杰“那你身上的疤是怎么回事!”罗杰一把扯住小孟的手,把他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里面一道一道有横有竖深深的疤痕和烟烫的痕迹。
“我有病行了吧?”小孟狠狠抽回自己的手,用袖子盖住自己的伤口,“我有病!我有双相Jing神障碍,我有抑郁症,我有妄想型Jing神病,我有性瘾,我喜欢被女人睡!”
他每说一句沈明辉都觉得像是有小刀子往自己身上扎一样,宁可承认自己是疯子,自己有性瘾,自己自残,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被性侵过,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受害者,小孟承受的压力不是别人能够想像的,“不管你是有什么病或是什么,□□你都是不对的。”
“我没有被□□!”小孟狠狠地用拳头砸向办公桌,双手使劲一扫,几乎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了下去,沈明辉只来得及抢救自己的电脑。
第127章 第127章 好运
这个人不行。”
蔚琳把小孟的名字划了下去。
“他是受害最重的, 曾经有几次自杀的经历。”
贺梦圆又把这个名字加了上去。
沈明辉看她们俩个争执, 向后靠向椅背眼睛一闭眼前就是小孟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性侵案也好,杀人案也好,人们都喜欢强调加害者的“悲惨”人生,期待完美的受害者, 可现实中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受害者。
他曾经看过一部美剧, 剧里面有一句台词,性侵受害者说:“他坐了七年的牢, 我却从被侵害的那一刻起就被判了终身□□,我的人生,在那一刻就结束了。”
她还算是“幸运”的, 因为侵害者最终付出了代价,蹲了监狱,有多少人一生也得不到一个公道,甚至一句道歉, 反而被社会带来的种种歧视和重压压垮了。
过去他只能表面上同情,完全无法深刻体会受害者的感觉,自从成为这个世界的弱势群体, 对于性侵案视角不同,体会也不一样。
“他的故事确实很典型,但事隔久远我们没办法拿到直接证据, 反而会因为他的恋爱史、现在的作风和风评,包括专业机构的诊断,使我们整个诉讼陷入背动, 可以单独起诉,但不能加入进集体诉讼。”
蔚琳坚决地说道。
“不把他放进去,这桩案子顶多是绑架、非法拘禁、虐待,把他加进去整个案子的性质就不同了。”
贺梦圆坚持道。
“明辉,你怎么看?”蔚琳问他。
“把小孟加上去。”
沈明辉坐直了身体,不为别的,就为了小孟那死寂的眼神。
“你疯了吗?”
“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受害者的存在,有也是包装出来的。”
从小母父就在离异边缘,吵吵闹闹经常打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最严重的时候一个拿一把菜刀一个拿一把剃骨刀“互砍”,却为了“孩子”不肯离婚。
明明是家却一刻钟也没办法呆下去,不想看见父母,不想和她们说话,要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要么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到处疯玩,交比自己大七八岁的混混女朋友,享受被人叫姐夫的成就感,被家里人抓回家,为了让他变好扭送到国学男德班,想要把他变成那种乖乖的淑男,他在那里却被性侵。
有这样的经历,能把自己拼凑在一起,勉强活下去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没活成很多人期待的“完美”模样真的很抱歉。
“有他的话,官司的重点会被模糊——难度会加大。”
“有的时候我们不能总想着输赢。”
沈明辉觉得这话简直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两个世界的他都是从小就要争第一,想赢想到偏执甚至丑陋的人啊。
“你是主理律师,你说了算。”
蔚琳看出沈明辉对小孟的案子投入了感情,一摊手——
“就这样?”贺梦圆看着小孟的资料,反而不像刚才那些坚持了,“以后会有别的受害者出现吧,帝都台的节目什么时候能播出?”贺梦圆问沈明辉。
蔚琳惊讶地看着沈明辉,沈明辉忽略了她的眼神接话,“很快,听说已经拿到了一些第一手的资料,要制作的快。”
这种节目也需要速战速绝啊,快速拿到资料,快速整理剪切,免得走漏风声被对方的靠山知道或被友台知道抢先报道。
“等节目播出后,再说吧。”
贺梦圆道,蔚琳的顾虑他也明白,小孟缺陷有点太大了。
“就算你们不管,我也会以个人的名义帮助他。
今年我的法援时间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