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章 他不能让人夺去自己仅有的珍宝</h1>
波姬揉了揉眼，扒着雷耿的脖子探头探脑，好奇猫儿一样看着面前这个敛财窟，聚宝盆。
比海王宫还要阔气，怪不得他要掩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你这些宝贝是哪儿来的？”波姬微微仰头，看着雷耿坚毅的下颔线，问道。
雷耿抱着波姬往洞xue深处走，闻言无奈摇摇头，轻嘲道：“这些哪里算什么宝贝，都是些廉价的宝石罢了，若是在以前，您想要什么我都……”
雷耿话说到这里，顿了顿，不再说下去，他用下巴蹭了蹭波姬的发顶，柔声道：“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波姬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上转瞬即逝的悲伤与愤怒，那一瞬间他身上流泻出的痛苦，浓烈到灼人灵魂……
怔忪之间，就听他在她耳畔吹着气呢喃道：“现在，让雷耿来满足您吧。”
说着没等波姬晃过神来，就把她撂在了一堆厚厚平铺着的珠玉宝石上。高大的身子覆在波姬身上，噙住了她饱满的唇珠。
“唔……等，等等雷耿！”波姬双手抵着雷耿的胸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皱眉道：“我们在床上……好不好，这里好硌呀。”波姬扭身给他看，娇嫩白皙的背上已经压出了红痕。
雷耿愣了，金黄的瞳孔微张，罕见地露出茫然又可爱的神色。
他薄唇微启，迟疑道：“可是……这就是床啊。我的小公主，睡在宝石上难道不是最舒服的吗？”
像是怕波姬嫌弃，他又添了一句：“这里的宝石和洞口的不一样，这些都是我能找到的最美丽最珍贵的。”
“这些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
他想说，他已经准备了很多个故事重演的轮回……每一次，都是从头开始的收集与仔细挑选，周而复始。
波姬扶额，支起身子去捏雷耿额前的角，闪着黝黑光泽的尖角有一种温热的触感。
“你呀，难不成是条龙？这么喜欢宝石和闪闪发亮的东西……”
雷耿哑然失笑，任她玩着自己的角，执起波姬的手，将她温柔抱起，摆尾转向宝石床旁边的银色纱幔游去。
那是有着海中贵族血统的鲛人族少女编织的轻纱，带着如梦似幻的亮银色，在淡粉色的海水中折射出荧荧微光。
“雷耿本来就是一条龙啊，喜欢宝石，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最喜欢——”
他撩起纱幔，美丽的长尾拖在地上，晶莹的白水晶和曳地的银色纱幔映得他的黑色鳞甲如黑曜石般优雅美丽。
“亮晶晶美到发光的，我的小公主……”
他温柔注视着她，语声缠绵，眼眸深处有着遮掩不住的情欲和摄人威压。
“所以我要把您藏起来，让谁都找不着。”他拿他的角去顶波姬的胸口，吓得波姬惊呼出声，捂着胸咯咯直笑。
这句话他说得半真半假，没有人比他自己更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打算的。
波姬不知道，他的原身是条有角的蛟龙。
在被系统安排做海巫师这个角色之前，他辗转在各个版本的英雄史诗神话中做了数个世纪的恶龙，一次次失去自己悉心守护的珍宝，被血统高贵的勇士以利剑斩首。
也许是那些失去太过深刻，也许是斩首屠杀之痛太难以承受，雷耿不知何时拥有了一份累叠的记忆。
一遍又一遍，记忆中的他重复着悲惨的命运，仿佛他的宿命就是失去和死亡的循环。
终他那无限漫长的一生——漫长到身为蛟的他都长出了龙角，他只是一个亿万人口耳相传的故事里邪恶且笨拙的反派，英雄Yin影下的龙套。
所有曾经属于他的东西，终将被以正义之名掠夺而去。
当他终于成功脱离了那些重复的英雄传说，他成为了另一个邪恶的反派角色，海巫师。
而他在海底找到了世间最美丽的珍宝，唯一的珍宝。可他却一如旧时，被诅咒般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无法拥有她。
直到那时，雷耿才意识到，“失去”的恐惧未曾离开过他。他依旧是那个永远在失去的家伙，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他终将在在患得患失中熬过永恒的生命。
雷耿眼眸沉沉地望着怀里左顾右盼的小人，不自觉地紧了紧抱着她的臂膀。
她是他的，他不能让人夺去自己仅有的珍宝。
“……雷耿，雷耿？”波姬的呼唤惊醒了望着她出神的雷耿，雷耿眨了眨眼，仿佛刚才吃人一样的眼神根本不存在，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温柔缱倦。
“嗯，好了，嘘，嘘，乖，就在这儿，我们都在这儿……”
说着，他抱着波姬来到一个巨大的蚌前。
蚌壳泛着白玉般温润的光泽，大小比高大的雷耿还要大几分，卷起的花边似的蚌沿上，带着上下两层nai白色的半透明薄膜，像是一道垂下的纱帘，遮挡住蚌壳内的光景。开合之间，宛若温柔的巨口，吞吐着淡粉色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