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什么?”
他倒是冷静。
“第三名!”
“是吗?”还不忘抿了口茶,“谢少爷呢?”
书童不语。
没中?
怎会?
书童吞了吞口水,“第一名。”
果然,他笑。
看了看床上那个还睡着的人。
谢必安,你中了。
所以,快点醒来吧。
所以报喜的官员来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这个传说中的会元。
严嵩顺便给了些打点的费用,人家这才没有为难。
久而久之,京城都知道了,这一届的会元可能无法参加殿试。
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表。
殿试那天。
谢必安醒了过来。
起得还甚早,以至于严嵩下楼的时候,那人已经在那里吃上了早餐。
完全不管周围人纷纷侧目,
谢必安端起一大海碗的豆浆,严嵩觉得,他的脸都要埋进去了。
一下子喝得见了底,谢必安正巧看到严嵩下楼。
“早!”
严嵩点点头,眼底情绪不明。
踏在御道上的时候,谢必安就在想,原来真的要殿试了啊。
这条路真的太长了。
无救走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无聊。
人都道他只识诗书,却不知道,他也识人心。
不过就是皇子。
人都道他谢必安谦恭过甚,却不知他心高气傲。
万事都不在心中。
范无救,你也不过如此。
金銮殿上,皇帝年已半百,跟他爷爷几乎已经一般年龄。
问:“汉,刘弗陵即位,遂令其母自尽而亡。”
满座皆惊。
“诸位,此为何故?”
外戚干政。
然而何人敢言?
眼下正是敏感之际,皇帝身体每况日下,太子为皇后嫡出,年幼,其母难免多有监督。
皇上这是,心生不满?
难不成还想让皇后也自尽不成,可真是老糊涂了。
谢必安低着头,然而低头也没用。
这本来就是踢给他的问题。
“回皇上。”
“刘弗陵感念其母与父上伉俪情深,怜其在人间形单影只,故,”他还特意提高了声调,结果把殿上众人吓得一身冷汗,“故令其母自尽。”
一派胡言。
范无救隐在众多皇子身后。
又好笑又惆怅。
皇帝半天语塞。
没想到这会元,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接下来作答的几人,完全得了谢必安的Jing髓。
故意打马虎眼,说半天就是说不到点子上。
倒是严嵩,轮到他的时候。
沉默了半晌。
“外戚专权,然实则不可取。”
只此一句,就奠定了格局。
皇帝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颇有些龙颜大悦的意思。
斟酌了一下,皇帝在旨上,拟了名字。
“赐严嵩,黄文瑄,张远道进士及第,严嵩一甲第一,黄文瑄一甲第二,张远道一甲第三名。”
太监喊道。
谢必安跪伏着,盯着面前的大理石地面。
大概真的要回家子承父业。
“赐谢必安,魏思邈,张秉承进士出身,谢必安二甲第一,魏思邈二甲第二,张秉承二甲第三名!”
居然还有二甲第一。
传胪啊,可以参加鹿鸣宴了。
第 5 章 鹿鸣宴
“谢兄。”
谢必安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发呆之际,新科状元倒是跟自己打起了招呼。
“严兄。”
他笑,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
“恭喜。”
严嵩语塞,脸色稍显古怪。
“恭喜。”
谢必安的视线透过他,不带丝毫杂质地看着皇子座中的那人。
范无救根本连看都不看他。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头。
“谢兄。”
“啊?”
背着光的严嵩,整个人显得晦暗,镶着光影的金边。
“谢兄今后,什么打算?”
这问的。
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啰。
不过新科状元好多都是驸马爷啊,他暗搓搓的想。
“天高任鸟飞啊。”
严嵩失笑,那你满脸“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至少见到了无救。
散了宴会,谢必安有点萧索地走在宫道上。
他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走那么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