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的,又爱哭,又笨,若是不能守在他的身边,我是不可能安心的。”】
恍惚间,持香长老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英俊俊朗,然而神色之中却总有掩不掉的疲倦的男人。
【“说起来其实也知道,只要能得到他的人恐怕都会爱他若狂,他毕竟长得那么美。但是,那些人会对他很好,却不见得能让他感到开心……而我却只希望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开开心心的。”】
【“我最喜欢他的,却不是他绝世倾城的模样。”】
提起口中的小师弟时,男人眼底的疲惫与绝望一点点褪去,留下的只有纯然的柔情蜜意。
即便只是想起那个人,看似无情的薄唇便会不由自主地勾起,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明明是手染鲜血,杀人无数的冷情之人,提起林茂的时候,神情却像是个初识情窦的小小少年。
【“我喜欢的就是他的娇气,爱哭,还有傻乎乎。哪怕他变成这世上最丑最恶心的模样,他也依然是我心中最最珍爱的人。”】
【“所以啊……我怎么舍得让他难过呢。"】
当年的持香长老还只是个普通的和尚,有个可笑的名字叫做天香。
无论常青是如何诉说林茂的可爱,在天香和尚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始终是那个神色狠戾,眼底泛着猩红血色的“林生”。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本可名满天下荣华一生的剑客,愿意为了那个连人类都称不上的“林生”付出那么多。
直到这一刻……
持香长老的眼瞳之中,倒映出林茂与常小青的身影。
被常小青小心翼翼保护在臂弯之中的林茂,以及被林茂毫无保留相信并依靠着的常小青。
刨去性别成见和师徒名分,真真可用“一对璧人”来形容。
(原来如此……)
持香长老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轻柔地叹息了一声。
他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那点怔忪,然后开口道:
“不过是错认而已。当初忘忧谷的常少侠曾找到过我,企图求凌空寺的空花花瓣一枚,去救他那因毒毁容的小师弟……我与那位少侠的接触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时隔多年再见其后人,倒以为昔日故人再来,不免心思有些纷乱而已。”
持香长老脸上的伤痕在他说话之际便已经渐渐地愈合,只是这时候的他看上去,比起先前仿佛又要年幼许多,就连身上那袈裟都显得空空荡荡,松垮了下来。
“竟然只是这样而已吗?”
林茂道,神色愈发端凝。
持香长老先前看到常小青,误以为对方是常青之后竟然是那样的方寸大乱,林茂又怎么可能真的相信对方与常青之间不过是一段求药的关系?
“正是这样。”
那和尚认认真真地回答,仿佛自己真的一点不曾撒谎。
林茂正待再开口问话,场中却忽生变故——
“呲——”
只见一根枯黄的藤影骤然从土中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持香长老整个人一把缠住往后拖去。
持香长老猝不及防之间已被拖出去几丈之远,还待使出千斤坠稳住身形,却觉得身体一阵微微发麻,仿佛整个人的身体与头颅之间多了一道屏障,再感觉不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伽若?!”
林茂一声惊呼,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之前尚在昏迷的伽若竟然已经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他清醒之后,看上去与之前又大有不同。
他看上去比先前更加高大,也更加俊美。
那一蓝一黑的双眼,如今已经彻底转化为鲜红的瞳色,映衬着他原本就比普通人要苍白很多的皮肤上,仿佛雪地之中落下的两滴鲜血。
那些枝枝蔓蔓,漫天遍野的藤蔓已经全部枯黄而死,随着伽若的一举一动,丝丝缕缕的根部慢慢地从那具健壮而高大的躯体之中脱落出来。
一步,两步,三步……
伽若每走一步,地上便要噼里啪啦掉下许多枯藤。他的颈后与脊椎上随即多了数个碗口大小的血洞,惨白的皮肤下方是暗红色的肌rou,洞口之中隐隐能看到什么东西正在蠕蠕而动。
“滴答……”粘稠的红色浆ye从血洞中流淌出来,却叫人很难说出,那究竟是血ye,还是空花的浆ye。
到了最后,伽若身上便只剩下一根细长的藤蔓,藤蔓自伽若的尾椎处蔓生而出,最粗处也不过手腕粗细,色泽微黄暗淡,表皮光滑柔韧,与其说是植物,倒不如说更像是什么动物的尾巴。
这根藤蔓,也正是此时将持香长老捆得严严实实,完全无法动弹的那一根。
“空……花……”
持香长老怔怔看着此时的伽若,口中喃喃叹道。
伽若抬起眼睫与他对视了一眼,神色微怔。
“持香长老。”
他轻声唤道。
常小青神色一凝,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