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累?”
话虽如此,林海心里其实一直把陈轩当少爷看,根本没指望他能帮着自己处理分会的生意。烛火幽幽,破碎的光点像飞舞的萤火虫,在三少爷眼底聚拢又分散,林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偏见耽误了陈轩。
“去吧。”他松开手,把床帐拉上,舒舒服服地枕着胳膊,“明早起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既然已经决定帮陈轩夺回家产,一味的保护便是无用的,毕竟三少爷是要展翅高飞的雄鹰,迟早有一天不在他的保护下,也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陈记的继承人。林海对此深信不疑,即使他从未说过。
床头的火光暗下去,书桌上的却更亮了。陈轩让云四把粥端走,自己坐在桌前翻看那本厚厚的账簿。纸张翻卷,看得出林海读过不少遍,三少爷用铁丝拨弄了几下灯芯,又忍不住回头去望床榻。
床帐本来是水红色的,自打新婚起就没换过,平日里他们歇息并不常放,如今灯火昏暗,瞧着倒像是没有颜色,烛光照不见的褶皱处仿佛翻卷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打进陈轩眼底。
他没想到分会的行长会这般辛劳,更觉前几日自己的胡闹是给林海添麻烦,愧疚夹杂着不服输的小怨气,让三少爷轻轻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读手里的账本。夜深人静,陈轩伏案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动过,只风里传来笔尖滑过纸张的轻微声响,像是初雪,在静谧无声的夜里飘然而至。
早春的寒气在夜的遮掩下展露无疑,三少爷惊觉双腿冻僵时,天角似乎已经有了发青的迹象,他借着烛光看不大清墙角的石英钟,不过陈轩并不在意,反而轻轻挪开椅子,直奔床去了。
他想像以前一样,把冰冷的脚塞进林海的怀里,肆无忌惮地把惯着自己的爱人吵醒,所以陈轩用力拉开了床帐。烛光飘荡,三少爷有一瞬间以为蜡烛会熄灭,但是没有。
林海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呼吸悠长,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皱着,那张时常板着的脸在夜晚竟然有软化的迹象。
像春水涌动,陈轩心底有一角寒冰悄然裂开了细细的纹路,紧接着伴随着碎响,裂口逐渐扩大,最后冰层轰隆一声四分五裂。
原来这个人也会疲累,原来这个人在自己面前从不设防。
三少爷慢慢松开攥紧床帐的手,俯身靠近林海,他自己的身影挡住了温暖的光,他却知道林海的睫毛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知道那温暖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爱着自己的心。
双唇即将相贴,陈三少忽然僵住,他眨巴着眼睛,把差点涌出眼眶的泪眨去,他不再想要亲吻林海,转而把脸埋进对方温暖的颈窝,蛮横地磨蹭,硬是把林海拱醒了。
“我的三少爷。”林海嗓音嘶哑,转身把陈轩抱上床,自然而然地用腿夹住那双冰冷的脚,“啧,你就折腾我最厉害……”最后几个字轻得陈三少几乎听不清,这阔少急切地竖起耳朵,刚欲回嘴,林海已经睡着了。
清浅的呼吸声与有力的心跳交织在一起,陈轩眼底的烛火腾起又熄灭,循回往复,像蝴蝶煽动羽翼,迟迟不肯飞起。
红尘万丈,怎么就遇见这般好的你呢?
陈轩把脸彻底埋进林海的颈窝,低声地抽噎,胸前的震动很快就把对方惊醒了。
林海慌乱地坐起身,把陈三少抱在身前,揉着头发苦笑:“怎么了这是?”
“你……”陈轩抹掉泪,张嘴咬住他的脖子,“你抱着我,我冷。”三少爷并没有把心底的爱意说出口,泪也干了,抱着林海的腰,闷声闷气地指使他。
林海便用力搂进陈三少,把胸口最温暖亦是最脆弱的位置让给陈轩取暖,眨眼间又坠入梦乡。
“该醒的时候不醒。”陈轩皱了皱鼻子,哼哼唧唧地把裤子蹭了,腿间有点顶起的弧度,正压在林海的腿根边。可惜林海睡得依旧熟,手臂温柔地搁在三少爷的腰边。
欲望在暗夜里熄灭,脉脉温情便开始涌动。陈轩披着被子,费力地爬到床里侧,林海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见阔少爷胡闹也不生气,在梦里把人拉到怀里,继续与周公会晤。陈三少喘了几口气,继续往床里爬,但是腰间的手实在太紧,根本挪动不了,他只得作罢,转而可怜兮兮地窝在林海怀里,等着情chao平息。
陈轩等着等着就迷糊了,林海的呼吸徘徊在他的额角,暖洋洋的,仿佛春风拂过,漫山遍野的桃花都开了,馥郁的馨香弥漫在三少爷的鼻翼间,直接把他熏醉了。只不过梦里梦外都是林海望他的眼眸,陈轩在朦胧间下定决心,不能再让林海为自己Cao劳。
他是陈记的三少爷,即使名不符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第二日春光明媚,风却还是冷的,林海早早地醒了,见三少爷裹着被子睡得香甜,便没有立刻起身,反而枕着一条胳膊,轻轻挠陈轩的后背。
三少爷乖得很,黏糊糊地贴上来,腰还一挺一挺的。林海愣了愣,伸手随意一摸,顿时哭笑不得,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陈轩怎么了,只是与三少爷同床共枕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见着对方在梦里就能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