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没胃口,你先放着吧。”说完又忍不住嘀咕,“早知道家里有鸽子汤,就该给三少爷带去。”
“他肯定爱喝。”林海捏着汤匙,嘴角有了丝笑意,“谁都没他金贵。”
窗外的凄风苦雨打断了他的思路,林海回过神,吹散汤面上的油光,低头呷了一小口,温热的汤汁坠入腹,饥饿感才重回他的身体。
“对了,那个手炉你放哪儿了?”
远方说叫人去换碳了,一会儿就送来。
“挺好用的。”林海笑笑,“怪不得三少爷喜欢。”
也正因为三少爷喜欢,他才把手炉带了回来。爱他所爱,想他所想,即使见面就要争吵,分离时谁也不比谁好过。
天在不知不觉间亮了,远方一大早来找林海,说陈三少又一夜没睡。
林海听得火起,摔了册子骂:“除了糟蹋自己,他还会做什么?”
“那咱们怎么办?”
“我干嘛要管他?”他冷笑着把册子拾起来,过了会儿干巴巴地吩咐,“去给他弄点安神的香,偷偷点在火炉里。”
接下来几日事无巨细,只要和陈轩有关的消息,远方都告诉林海了,上到三少爷早饭吃了几口,下到被陈振兴喊去谈了几分钟的话,他就跟真的看见一般,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陈三少一直没像林海预期那般逃出陈记,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Yin沉,烟也重新抽了起来,除了远方和云四,谁也不敢近他的身。
直到年节前一天,远方少见的慌张,敲门冲进来说陈三少翻墙跑了。
林海的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闻言腾地站起来:“跑哪去儿了?”
云四跑进来插嘴,说三少爷顺着秦淮河跑去了彩云轩。
他差点把轮椅的扶手捏碎:“好一个三少爷……”
远方连忙推着云四出门,在林海暴怒前赶回来:“跟着的下人说三少爷没进去,就蹲门口抽烟来着。”
“抽烟?”林海的神情瞬间缓和,只语气还是冷淡的,“以前就让他别抽烟,现在非要抽,看来不教训一顿是不行了。”
云四被远方挡在门外,急得跳脚:“行长,咱们把三少爷请回来吧?”
“请?”他一听就笑了,“想得美,你们派几个伙计把人给我捆回来,记得蒙脸,我倒要看看陈三少有什么能耐,跑得出陈记,还能跑得出我的分会?”
远方和云四听得面面相觑,不敢说林海的法子不好,只是要绑三少爷,心里还是打鼓,不过云四心大,犹豫片刻就扯着远方跑了。
“行长心里有数。”
远方忧心忡忡:“行长一碰上三少爷就莽撞,这回要把人捆来,怕是不妥。”
可远方的话还没说完,云四就拿着麻袋和绳子去院子里喊人了,于是倒霉的阔少爷最终还是被塞进麻袋,捆进了分会的大门。
林海早已侯在卧房,身边跟着两个三少爷没见过的小厮。
“你们……你们不要命了!”陈三少缩在麻袋里尖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小厮闻言,立刻拿着鞭子抽地板,“啪嗒”一声脆响把陈轩吓住了。
“我相公……我相公是林海……”带着哭腔地哽咽从袋子里飘出来,陈三少连人带袋在床上滚了一圈,“他会来救我的。”
被点名的林海哭笑不得,接过鞭子又抽了一下地面。
陈三少吓得声音更小:“你们不怕林海吗?”
“……他,他可厉害了。”
“他特别在乎我,你们现在把我放了还好说,如果不放,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海没来得及继续吓唬陈轩,陈轩倒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他好笑地挥手遣走小厮,从轮椅上慢慢站起来,伤腿虽然在隐隐作痛,但到床的这一小段距离还是可以忍受的。陈三少也听见了脚步声,蜷着身子往床里缩,林海忍不住伸手,隔着袋子戳三少爷的腰,还没怎么样呢,三少爷就哭即哇啦地喊他的名字。
——林海,林海。叫得跟真的很爱他一样。
林海就当陈轩很爱他,抬手把麻袋扯开,陈三少立刻灰头土脸地爬出来,眼睛还被布条遮着。他又忍不住伸手去戳三少爷的腰,陈轩哭哭啼啼地躲,林海戳左边,三少爷就往右边爬,戳右边,他就往左边蹭,挪着挪着忽然碰到了手炉。
林海想,这下子陈轩再怎么害怕都该猜出来自己身处分会,哪知三少爷忽而坐起,哀嚎着往他怀里扑:“你把林海怎么了?”
“你们杀我可以,放了林海!”陈三少的恐惧一扫而空,开始拿额头拼命撞他的胸口。
林海被撞得喘不过来气,却一点也不恼火,反而硬着头皮把发疯的陈轩搂在怀里。三少爷的眼睛看不见,就张着嘴狠狠地咬,从他的颈窝咬到下巴,舌尖舔过胡茬时骤然僵住,皱着鼻子嗅了嗅,继而战战兢兢地唤他:“林海?”
“嗯。”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哑着嗓子替陈轩解眼前的布。
三少爷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眼前的布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