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炭。
“林……林海……”陈三少被他压在身下,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林海面色苍白,额角滑过几道冷汗,深吸了一口气:“起来,去找远方。”
陈轩慌慌张张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快去!”林海蹙眉低呵,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动,“让他开车来。”
许是被吓傻了,陈三少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忽然回神,扑回来撕心裂肺地哭嚎:“林海!”
“三少爷。”林海没了脾气,有气无力地感慨,“我还没死呢。”
陈轩闻言,手忙脚乱地搬压在他腿上的烧焦的房梁,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鲜血时,又傻了,呆呆地跪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砸下来。
“陈轩!”林海忍着钻心的疼痛把三少爷扯开,“快去喊远方。”
陈三少不肯走,趴在他腿边扛房梁,抠进焦炭的指甲渗出血,看得林海心疼不已,只得狠下心责骂:“你在这儿有什么用?拖时间而已,根本救不了我,快去叫人!”
陈轩听得眼眶一红,又要掉泪,但硬撑着把眼泪咽了回去,瞪着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天地间忽然安静下来,林海长舒了一口气,倒在地上看不远处升腾的火苗,炽热的火舌近在咫尺,他却连动弹不得。林海苦笑着偏头去寻找陈三少离开的背影,一无所获。
自他当上分会会长至今,从未这般狼狈过。
摇摇欲坠的房屋又塌陷下大半,飞扬的尘埃扑面而来,林海捂住口鼻,依旧被呛得睁不开眼睛,耳边却传来引擎的轰鸣,夹杂其中的自然还有陈轩的哀嚎。
“三少爷?”他伸手把扑过来的陈三少接住,“你可别撞我,再撞,腿都得断了。”
陈三少连忙起身,失神落魄地喊远方帮忙。他们将压在林海腿上的房梁搬走,焦木落地,轰的一声巨响,被烈火包围的房子彻底垮塌。远方反应快,弯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而林海忍痛扯住三少爷的衣袖:“愣着做什么?”说完,一瘸一拐地跌进车厢。
“林海……林海!”陈轩也钻进来,不敢碰林海的伤腿,就窝在他身侧发抖,“你别吓我……你不许死!”
林海闭着眼睛,抬手对着三少爷的脑门就是一个爆栗:“说什么胡话?”
三少爷贴过去亲他的脸:“我害怕。”说得坦坦荡荡,一点也不害臊,“你得护着我啊……林海,我……我不能没有你。”
“这不是护着呢吗?”他把陈轩抱住,费力地调整姿势,见远方要上车,忽然出声阻止,“去看看那辆车。”
林海蹙眉盯着被烧毁的房屋:“里面有人。”
陈轩忽然抖了一下:“能……能有什么人!都烧没了。”
他没搭理陈三少,只把人搂得更紧,低声安慰了一句别怕,继而指挥远方等火停。天气寒冷,又恰逢满地积雪,这火根本烧不久。
“林海,去医院。”陈三少的脑袋从他颈窝边探出来。
林海不答,摇下车窗查看火势。
“林海!”陈轩急了,扒着他的衣领摇,“你的腿还在流血呢。”
他目不斜视,见火势飞速退去,按住三少爷的脑袋随口应付:“晓得了。”继而提高声音喊远方,“我觉得那辆车有问题。”
远方闻言,立刻跑到废墟前查勘,陈轩也忍到极限,猛地坐直挡住林海的视线:“去医院!”
“三少爷。”他也恼,膝盖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剧烈,“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林海捏住陈轩的下巴,“陈安死了,陈振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这场车祸就是个局,我能保护你一次,但以后呢?”
他焦虑又懊恼:“我的三少爷,你以后消消停停地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这话字字句句都带着气,陈轩听得目瞪口呆,瘫坐在座椅里望他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许久都没再吭声,倒是远方先回来了。
“行长。”远方神情凝重,“车里有两个人,但其中一个不是车子撞进房子时死的。”Yin冷的风吹进车厢,天色不知何时昏暗下来,仿佛跳过夕阳直接迈入夜色。
“口鼻里都是烟灰。”远方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战栗,“是车子撞毁前就被烧死的。”
林海搂着陈轩的双臂猛地收紧。
“行长!”远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焦急地钻进驾驶座启动汽车。
“我知道。”他咬紧牙关,沉默片刻,再低头亲陈轩的额头,“当初烧死陈安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被陈振兴报复的准备。”
林海怀里的三少爷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支支吾吾地问:“陈……陈安……”陈轩被从别院救出来时,昏睡不醒,所以没看见那场大火。
“死了。”林海平静地回答陈三少,“那天救你出来以后,我让人放火烧了别院。”
“你……你怎么这么傻!”陈三少彻底懵了,攥着他的手撕心裂肺地喊,“你知道陈振兴会怎么报复你吗?他的手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