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脑袋按进颈窝,暴怒到极点以后反而冷静下来,“陈安,你现在的处境还不如嫁给我的三少爷,就算分会不出手,陈振兴也容不下你。”他勾起唇角,笑得残忍又幸灾乐祸,像是蛰伏许久终于捕食到猎物的豺狼,“我本不想出手,可既然你有胆子伤了三少爷,那就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吧。”
林海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发火,一来他不屑,二来分会在南京城的地位不上不下,他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野心,然而陈轩成了导火索,亦是林海的软肋——他可以忍受陈记对分会暗地里的打压,唯独伤害三少爷不行。
“你们怎么都觉得我是好人?”林海无奈地亲吻陈轩的额头,“好人怎么可能当得了分会的行长?”他眉毛轻轻一挑,温文尔雅的表象碎裂,霸道Yin狠的目光惊得陈安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林海嗤笑着感慨,“毕竟分会在南京城的生意不好不坏了这么些年,可你们为何都要来逼我?”
“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枪使。”他说得平静,可平静深处是暗流涌动的浪chao,“三少爷也就罢了,我心甘情愿。可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陈安,你不过是陈振兴用烂得棋子,扶不起的阿斗,妄想有朝一日还能接手陈记的家产。”
林海将血淋淋的真相残酷地摆在陈记的二少爷面前:“别做梦了,从你砸了那么一大单生意起,你就注定与家产无缘了。”
陈安听得面色发青,扶着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便是林海,不同于生长在富贵家庭的少爷公子,他身上有与生俱来的傲慢,或者说轻蔑,瞧不起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更瞧不起陈安这种沉迷Yin谋诡辩的阔少。他只相信亲手争取到的,因为他今日所得皆是往日的心血,问心无愧。然,商场沉浮,林海不会将内心所想表露在面上,时日一久,旁人都以为他沉稳冷静,殊不知,他只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眼而已。
如此说来,唯有初见便嘲讽他“读书人”的陈轩,窥探到一点林海本来的面目。他的不屑与轻蔑都是读书人式的,厌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能将人的心窝刺穿。
而今陈安撞在枪口上,字字诛心,林海的语气毫无波澜,却将陈记的二少爷逼得哑口无言。
“你以为陈轩不堪,其实你们陈记没人比得过他……这世间大多数人也比不过他。”林海不着痕迹地往窗外看,试图寻找云四的身影,“三少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能为了目的牺牲自己,哪怕明知道未来没有光明,他也会努力地活下去。”
“傻。”林海盯着陈轩紧闭的双眼,喃喃自语,“但我就看上他这一点。”
又是一道闷雷,木窗在沉闷的风里摇曳,密集如湍流的雨水声里响起纷乱的脚步。
“云四。”林海头也不回地唤。
云四带着分会的护院涌入狭窄的房间。
他接过一件干净的风衣,飞速裹住三少爷:“处理干净。”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痛痒的闲话,随口道,“放火把这儿烧了,下雨天火着得慢就撒油,做事麻利点,别留下痕迹。”
“林海?!”陈安如梦方醒,“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这是和陈记作对!”
“作对?”他不屑一顾,居高临下地俯身被家丁按在地上的陈二少,“你错了,我不是要和陈记作对。”他搂紧怀里昏睡不醒的陈轩,“我是要把伤害过三少爷的家伙通通处理掉……一个不剩。”
陈安从林海的眼里看见了无尽的寒意,终是意识到他不在威胁,亦不是恐吓。林海根本没想过要让陈安活着从别院里走出去。
“你……你要为了一个陈轩毁掉自己的分会吗?”
“啧。”他烦躁地抬腿踩住陈安的肩,“为了他,毁掉我自己都成。”说完头也不回地搂着三少爷走了,直直穿过被踩得东倒西歪的花园,翻出院墙。
浑身是伤的远方开车候在门口,见他们上车,二话不说就往医院开,开到半路,嘴里忽然冒出句无关紧要的话:“行长,家里来了个唱戏的,说是认识你。”
“嗯?”林海正在检查陈三少身上的伤,无暇分心,“不认得,赶走。”
“……好像是从北平来的。”远方说得含蓄,但他听明白了。
“跟来的。”林海解开陈轩的衣扣,“我以为甩掉了……既然他还不死心,那你直接把人敲晕了扔到城外吧。”他身上的戾气还没散去,说得话血腥气极重,“嫌麻烦就把他和陈安一起烧死在别院。”
瓢泼大雨都掩盖不了远处火势漫延时磨牙般的爆裂声响,和猛兽撕扯猎物一般无二,一息尚存的猎物捶死挣扎,哀嚎便如同烧毁的房屋倒塌的闷响。
“云四还挺聪明的,带了油。”
“都是跟了行长几年的人,知道规矩。”远方将车停在医院门口,“您生起气来,下手比练家子的还狠。”
“可是就是有人不怕啊。”他边叹息,边看怀里的陈三少,一进医院的门就唤来医生。
陈轩身上大多是皮外伤,身子骨还和以前一般虚,除了受惊过度没什么大毛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