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会听姊姊的吧?”陈三少自言自语,“我只是个男妻,还不是正房,林海……你以后不要太冷落我就好。”说完又不甘心,“明明是我先认得你。”
他按住陈轩的后颈,眼里带了点笑:“不冷落。”
陈轩闷闷地“嗯”了一声,张嘴咬他的下巴:“你还要帮我抢家产呢,不许因为姊姊反悔。”陈三少越说,神情越凶,“戏文里娶了三妻四妾的都是背信弃义的败类,你不要学他们。”
说得跟林海已经对不起他了似的。
“如果我学了呢?”林海纯粹是好奇。
陈轩呼吸急促,抱着他的腰苦思冥想,最后颓然倒回床上:“那就学吧。”言罢,自暴自弃地用被子捂住脸,“当我看错人。”
林海听得有趣,伸手揉了揉陈三少露在被褥外的头。
后来几日他都与陈轩同塌而眠,时间久后便也习惯了,抱着个整晚哼哼唧唧的阔少爷也能安然入眠,连云四都暗道稀奇。
“稀奇什么?”他站在公馆门前看牌匾上的红花。
云四挤眉弄眼:“行长,我说娶三少爷好吧?”
远方站在梯子上拿破布砸他:“卧房打点好了吗?”
云四自知事情没做完,脚底抹油,瞬间跑没了影。
“行长,你看看礼单。”远方从梯子上爬下来,擦了擦手,“我之前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
林海瞧了瞧,也点头:“就按照这个来。”说完又问,“三少爷呢?”
远方说三少爷在后院喂鱼呢。
陈轩在他家的池子里养了好几尾锦鲤鱼,林海曾经在某天夜里问三少爷为何不多买几条。
“我看别人家都是一池子的鱼。”
“怎么,让它们抢食?”陈轩枕着他的胳膊嗤笑,“林行长盼着享受齐人之福也就算了,连你家的鱼吃饭都得拼命?”
语气Yin阳怪气的,一听就还在为林海要娶姊姊的事耿耿于怀,却又偏偏不明说。
林海被刺得面色不好,没了解释的欲望,翻身背对陈三少睡觉。不过呼吸间,陈轩又缠上来,抱他的脖颈,又搂他的腰。
“冷。”陈轩轻轻咬林海的耳垂。
林海闭着眼睛转回身,张开手等着陈三少钻进自己的怀里。
陈三少安静了一会儿:“林海,今晚的月光很好。”
林海随着陈轩的话睁开眼,目光落在满地清晖上:“快睡。”
“你以后还会陪我吗?”陈轩却总也睡不着,“林海,我以后是不是要一个人看月亮了?”
“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他烦躁地将人按进怀里。
“你现在都不愿陪我?”
“三少爷。”林海无奈地松开手,“你身上还有伤,早些歇息吧。”
陈三少又无端高兴起来,抱着他的腰不说话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海睡意朦胧间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叹息。
“你在乎我的……”
他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只唤三少爷的名字,然后把人拥在了身前。
“夜里凉。”林海低声道,“别再感冒了。”
……
他想到这里,回屋拿了件披风,走到后院,果然看见陈三少穿着单衣坐在石头上喂鱼。
“其实我只是没钱买更多的鲤鱼。”陈轩寻声回头,笑着把鱼饵全扔进水里,“林海,我爹把我手上的生意全给我哥了。”
寒风刺骨,林海把披风披在陈轩肩头:“你大哥呢?”
陈三少愣了愣:“啊?”
“你大哥的孩子……”
“我大哥已经不在南京了吧?”陈三少回过神,无所谓地耸肩,“可能被我爹送去了乡下,也可能被我二哥派人杀死埋在哪个乱坟岗了。”
林海背上冒了几点冷汗。
陈轩披着披风搓手,还是觉得冷,便自觉地钻进他怀里:“我看了卧房的布置,正妻真好,什么都有。”说完又气恼,“你怎么只为她准备,不为我?”
林海摸了摸陈三少冰凉的脸颊,只问:“你觉得布置得很好?”
“好……怎么会不好?”陈三少咬牙切齿,“林海,我还没嫁给你就被这般轻视,我当真是……”
林海忽然低头亲了他一口:“起码我不会这样对待别人。”
这个吻太快,若即若离,都没阻止住三少爷的喋喋不休。但陈轩说了会儿忽然顿住,摸了摸嘴唇:“林海,你亲我?”
“嗯。”林海也去摸,“亲你了。”
“你果然有一点点喜欢我。”陈轩眼里闪着零星的光,和池水上漂浮的冰块有些像,折射的光带着寒意。
他从善如流:“一点点。”
陈三少开心了,不缠他,继续去喂鱼。
哪怕只有两三条,鱼饵撒下去时依旧水声潺潺,红色的鱼尾时不时划开水面,搅得满池波光粼粼。陈轩的侧脸镀着光,目光既柔软又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