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笑成一朵花,难为他年届中年,失去独女不久,又能舌灿莲花地跟在裴渊身后刷好感。
裴久川倒是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这位副市长,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姜副市长在分局发飙的时候,一时没能把眼前点头讪笑的男人想起来。
“你还在市局?”
他没应声,裴渊先开口。
不得不说,除去裴家继承人的光环,裴渊能招惹那么多莺莺燕燕,也有自己的本事。不论是依旧保持良好的身材,还是低沉迷人的嗓音,都能动辄迷倒一大片各怀心思的男女。
裴久川抬眼,正好对上男人注视他的目光。
“没什么事儿,我去找爷爷了。”他不愿意和对方多说话,当着外人的面,客气几句也就行了。
非要扮演父慈子孝的场景给谁看?
但裴渊冲姜副市长点点头,后者乖觉地会意,先行离开。
小少爷不知道这个男人想搞什么鬼。
他们父子的身高差不多,所以,裴渊往跟前一站,刚好平视着他。
“我听蒋诚说,你最近跟一个警察走的很近?”
“玩玩就行,别太认真。”裴久川一瞪眼,裴渊先把视线移开,“你还小,不要被人骗了。”
长这么大,小少爷总共没听过几句对方关心自己的话,今天一上来,就开始对他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但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反而,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蒋诚什么时候跑去裴渊那边了?
蒋诚是裴老爷子亲自挑出来的人,各种意义上,对方只能对裴老爷子负责。
无论是裴渊,还是其他几个叔叔,都不能使唤动蒋诚。
而现在,裴渊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很微妙。
自幼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再怎么被爷爷呵护着,裴久川也多少懂一些东西。
“不劳父亲Cao心。”他在心里想了一堆回击的话,最后说出来的也只有这一句,“和您比,我差得远。”
被自己的儿子讽刺,裴渊的脸上也没什么被冒犯的表情。
他摊手,对裴久川笑笑,就转身走了。
不过这倒不是小少爷想跟上司说的,和爷爷聊了几句后,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穆珍宝的电话。
穆珍宝也不拖沓,直接把念念的画描述了一番。
不用多想,那个多出来的人,大概就是祁承。
可念念怎么突然画了这么一幅画?
裴久川并不觉得念念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前几年,一直是祁家人在照顾对方。言语间透露风声,并不稀奇。
念念虽然小,却也有自己的心思。
既然他喊徐宵爸爸,那么再提及祁承,就没有必要。
但这不代表他不记得祁承,小孩子对于父亲都有朦胧的向往。即使有徐宵在身边,祁承在念念心中的地位,也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可画出现在这个时候,就有点微妙了。
一定有什么原因,才让念念画了这幅画。
电话里,穆珍宝也提及,念念的不对劲,在去小胖子家之后。
两边一对,裴久川能想到的,只有肖元秋一个人。
然而,他跟肖晁并不熟悉,不能贸然上门去问。念念这边,小少爷也不敢随便触及他们父子敏感的关系。
有些事情,只能徐宵自己问念念。
但等来等去,眼见着天要完全黑下去,上司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裴久川有些着急,联想到之前两人的谈话,心里就更加不安。
他再次掏出手机,按下号码。
很漫长的十几秒后,这一次,电话终于通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裴久川抱怨,“你在哪儿呢?”
“把你吓着了?”
徐宵坐在车里,没开灯,车已经停在这儿半个下午,他就这么呆在这里,哪也没去。
“我能不吓着吗?”小少爷的心好悬才能放下来,“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医生说,林吉祥可能站不起来了。”
然而,徐宵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撞得太严重。”他抬手放到额头上,“毒品又损伤了一部分神经,以后大概只能待在轮椅上。”
电话里,一阵沉默。
“这件事本来跟他无关的。”徐宵把手放下来,注视着街道的另一边,“他不该陷进来。”
“告诉我你在哪儿。”裴久川站起身,“我现在过去。”
“今天我问他的时候,他没说实话。”徐宵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没有理下属,“都搞成现在这样了,你觉得他为什么还要隐瞒?”
宁愿忍受身心的煎熬,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也不愿意把对方说出来。
“林吉祥维护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徐宵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然后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熟悉的建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