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想办法改变,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现在靠他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自救。在头脑日益变得昏沉的时候,这一点却在他心里越发清晰。
机会一定会有的,而他必须等到。
他一路奋斗到现在,不是为了做别人的提线木偶。
这世界并不是疯人院,死亡不是生命的目的。
一直陪伴他的那个声音,仍不时地在他耳边响起,鼓励他继续坚持,所有的努力都必定会有回报。
那是山下老师吧,或许不是。是母亲,是清孝,是人生中任何一个曾给他善意关怀的人的化身。
在清醒的时刻,他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那个黄昏,他晕倒在山下老师强健的臂弯中;回忆起那个馥郁的夏夜,爱情在他和清孝中间悄悄地滋长……
那些图景在他脑海里重现,那个声音在他血脉里回荡:
——不是一切都已失去,还有什么必须坚持。
青春的魂魄之火在重重迷雾中倔强地燃烧着,微弱,低迷,但就是不肯熄灭。
黑暗再度来袭。黑暗已经来临了几个世纪,似乎永远不会离去。
皮鞭仍在肆虐,他依然是那个被缚的无助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那戴面具的男子步步逼近。
七步,五步,三步……
那人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面颊上,他再一次恐惧地闭上了眼,又强迫自己睁开,正面直视那惨白的面具,和面具后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电光火石之际,他忽然想起了一切,现实和梦境在这一刻合二为一。
那男子缓缓取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正是他的老师,他的恩人:
——山下老师。
第十三章完
第十四章
血之盟誓(1)
第十四章 血之盟誓
你可知道,这世界原本荒谬,生命不过是一个幻觉?
忍曾经如是在羽耳边低语。是醒时还是梦中?他已分不清楚。
你可明白,你的坚持是何等无谓,世间原无真神存在?
你可明白,所有的神像都是泥雕木塑,一旦剥去那层灿烂的金箔,就会暴露出丑陋的泥胎?
那些曾经被他极力拒绝的词句,现在都象水流一样,渗透进破裂的心之缝隙中。
内心一阵尖锐的疼痛,所有遗失的记忆如同角落深处重新被翻检出来的发黄的胶片,一格一格地在他眼前重现……
那个永远不能忘记的黄昏,疲惫而绝望的孩子晕倒在男子强健的臂弯中,再度醒来时,是松软的床榻和男子关怀的眼神,那是只有在十岁以前才能在父亲眼中看到的关爱和怜惜。
“我叫山下,是这里的老师。”男子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声音醇厚好听,“你的家境不坏,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我可能会帮你。”
与其说是这话给了他希望,不如说是男子温暖的眼神解除了他的心防,他坦诚了一切,包括养父对他的性侵犯。
“我不能回去。如果再回信州,我这辈子就毁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回去,山下老师,求你帮帮我!”他最后这么说,仰起头期盼地看着这个一见面就让他信任的陌生人。
夕阳投射在白色的窗纸上,有种明亮的神秘。靠窗茶几上摆放着一盆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优雅地舒展着长长的叶子。男子就正对着那盆绿色植物,侧影印在泛着光亮的窗纸上,沉默不语。
羽看着他紧紧抿起的嘴角,好像在跟什么作斗争最后终于下了决心似的,男子突然抬头道:“你刚才说,只要能留下来,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是的。”看到了希望的光亮,他激动地说。
“你也说过,你养父不止一次地侵犯过你,所以你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无所谓了。如果……如果……”
裤裆的拉练突然被拉开,展露出疲软的丑陋的性器,男子的声音紧张得有些嘶哑:“不管是用手还是用口,只要你能让它重新硬起来,我就一定帮你。”
原来世上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原来所有温馨的童话故事都只是甜蜜的谎言。在山下老师文雅温厚的形象背后,是个因阳痿而备受妻子讥讽搞到离婚收场的失败者,力图在落魄少年的身上重振雄风。
反正那少年无依无靠,求助无门,不会给他带来危险。当时山下老师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羽的嘴里有些发苦,让他厌恶的不止是山下老师的另一面,还有竟然会接受这种屈辱的自己。
密室里的交易,永远不会暴露于人前。只要一次,就可以留下来,开始新的生活……
为了这一目的而出卖自尊的自己,和娼ji有什么区别?
贱货!
简直就是个男ji!
连自己的父亲都勾引,真不要脸!
……
继母那些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