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
窦寻根本不在意,顶着硕大的脚印继续跟青柳套近乎,“嫂子,我叫窦寻,今年十六岁啦,还是单身哩。”
这话青柳不知该如何接,只得困窘地笑了笑。
窦寻又道:“嫂子,你这么年轻,又漂亮,怎么会嫁给大师兄?你知道么,山上除了师父和闫师兄,就大师兄年纪最大啦!”
青柳连笑也不知该不该笑了。
林湛忍无可忍,上前抓着窦寻一把拎起,上下左右晃了一通,轻飘飘松开手,窦寻便软绵绵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他再一甩马鞭,马车轮子咕噜噜前进。
青柳探头往后看,担忧道:“阿湛,你怎么把师弟一个人丢在哪里?”
林湛鼻子里喷气,“死不了,他会追上来的。”
青柳看他气冲冲的后脑勺,便知他被刚才师弟的话气到了,又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窦寻果然很快就追了上来。
他也没骑马,就靠两条退,轻轻松松跟在马车边,还能一边跑一边说话,脸不红气不喘的。
青柳请他去后边马车,他也不去。
没过多久,远远的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林湛说那就是上清宗的山门了。
青柳掀开帘子看着,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那山看着近,实际上几人又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山下一处小镇。
一进镇子,窦寻便溜到车边,指着街道上一处面摊偷偷摸摸道:“嫂子你看,那就是师娘。”
青柳抬头看去,只见炉子边站了名衣着朴素的女子,她记得林湛当时收到师弟们的来信,说师娘才二十几岁,眼下看,大概是他们对女子不够了解,判断得并不准确。
只看面貌,这女子确实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可她的神态却与一般年轻女子不同,她五官柔和,眼神沉静,有着历经岁月洗礼的包容和顺,这样的气度,远不是二十来岁的人具备的。
青柳心里猜测,她应该有三十多岁了。
林湛也看了一眼,问窦寻:“师父还没把师娘娶回去?”
窦寻忙嘘嘘了好几口,又往面摊上看了好几眼,才小心翼翼道:“师兄你小声点,别被师父听见了。”
林湛又回头看了看,“哪里有师父?”
窦寻拍了拍胸口,道:“看来今天师父没下山。”
马车继续前进,等看不见面摊子了,窦寻才苦着脸道:“大师兄你不知道,可邪门了,每次我和师兄们想到师娘那儿做点什么,师父准会出现在后边,然后把我们拎回去揍一顿,我屁、股上都被揍出茧子了!”
青柳捂着嘴偷笑。
马车穿过小镇,驶进山门,因山路陡峭,没走出多远,青柳和玉儿便抱着孩子下车步行。
窦寻看着玉儿直瞪眼,忙跑到林湛身边小声道:“师兄,怎么还有个小嫂子?”
林湛踹了他一脚,赶紧去看青柳,见她没听见,松了口气,低声咬牙道:“臭小子别害我,那是家里的丫鬟。”
他怕又让人误会,上前抱过玉儿手中的宁宁,和青柳并排往山上去。
窦寻揉了揉被踹痛的大腿,撅嘴道:“妻管严,胆小鬼。”
他看了看落在后边的玉儿,眼珠子转了转,又兴冲冲地凑上去。
在山上一处大殿,青柳终于见到林湛的师父和众多师兄弟。
她没料到厉东君还这样年轻,想想他收留了这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将他们抚养成人,又教他们武艺,心里对他更是敬重。
厉东君话不多,只稍微交代了几句,不过看得出他心里挺高兴,两手分别抱着安安和宁宁,放任他们在他身上攀爬流口水。
一众师兄弟更是凑上来,稀罕地围着两个孩子,这个捏一下,那个揉一把,眼看要把两个孩子弄哭,林湛忍无可忍,上去一个个踹开。
自己的儿子他自己玩没觉得什么,别人玩就不行了。
安安眼泪汪汪地冲他爹张开手,林湛立时心疼,顶着压力从师父手中抢回儿子。
宁宁好些,含着师公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娘。
青柳虽心疼,却没好意思像林湛那样直接。
厉东君咳了一声,抱着宁宁动作熟练地摇了摇,毕竟也是拉扯大那么多熊孩子的人,有经验,宁宁立刻被他摇得咯咯直笑。
他面上表情缓和了一些,看着林湛道:“这两个孩子,习武的天分比你们高。”
被儿子比下去,林湛一点都不介意,仰着脖子得意道:“那是,不看看是谁生的。”
窦寻不甘道:“是嫂子生的,又不是你生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湛越发得意,“是我媳妇儿生的,我媳妇儿,我儿子,还是两个,你们有么?”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神扫视众人,一副俾睨众生,你们这些渣渣的架势。
那臭模样,看得人实在牙痒,只是青柳在场,大家不好出手,一个个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