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县郊外几里远的地方。都说隐逸派剑法轻灵翔动,想来也是与这身处的环境有几分关系,在如此人杰地灵的地方修炼,修为肯定是要增加不少的。
虽然三河离沉峰路途不远,但由于天色已晚,董纯又与他们同行,多少还是让人有所顾虑,所以慕君庭他们决定今晚先在三河过夜,明早再上山。
* * *
是夜,月亮慢慢爬上了天空,月光柔柔的洒落在屋中,就听小屋里水声阵阵,徐徐热气环绕,朦朦胧胧中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沐浴。
慕君庭倚靠在浴桶上,一头如瀑的青丝散落在水中,水汽模糊了他的棱角,使他的面容多了些柔美少了些阳刚,远看竟有些雌雄莫辩,却仍是十分好看的,令人赏心悦目。
在水中洗去一身疲惫,慕君庭微微呼出一口浊气,只是一想到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他便又觉得头痛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闫鸣岐和董纯就像天生不对盘一样,平均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五天就要拿起武器出去打一架。
董纯也就罢了,慕君庭不明白怎么一向洒脱的闫鸣岐怎么也突然变得这样孩子气起来,莫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了什么心事?可惜董纯粘他粘的很,也让慕君庭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单独去找闫鸣岐。
而且……慕君庭在热气下闭上了眼,说实话他现在也不是很愿与鸣岐单独相处,青年最近不知是怎么了,老用一种非常可怕的目光看向自己,活像要把他吞进肚里一般,对他也实在好的出奇。
虽说以前闫鸣岐对兄弟之情就十分看重,对他也相当义气,几乎事事都以自己为先,可现在却有着些微妙的区别,连慕君庭自己也说不清楚区别在哪,但那种感觉却十分明显,仿佛一道纱帘横亘在两人中间。
想起师父提起闫鸣岐时冰冷的眉眼,慕君庭咬紧了下颌。
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睁开双目,慕君庭那双隽秀的眼睛闪过一丝坚定。
从浴桶跨出,青年一边擦拭那头绸子般的黑发,一边绕过了屏风,却发现有人早就坐在屋中。
“你怎么在这里?”看见椅子上的人,慕君庭只惊讶了一瞬,就很快冷静下来,想必是自己和他太过熟悉,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实在是太大意了。
慕君庭这个武痴还在反省自己的戒备心不如从前,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如今赤身裸体,正十分坦然的站在闫鸣岐的面前。
慕君庭穿着衣服身形略显单薄,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其实他浑身上下都是形状纤细流出流畅却又充满力量的肌rou。而且让闫鸣岐一直笑话他的一点,就是慕君庭作为一个男人怎么样都晒不黑,此时他如玉一般细腻白皙的肌肤上挂着一层水汽,眼见其中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青年粉色的ru首一路滑下至腹沟,闫鸣岐重重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火速站起身一把捞过搭在椅背上的衣物把他罩了起来。
“多谢。”慕君庭还未发觉不对。
搓了两下发热的鼻子,闫鸣岐摇了摇头,这人……希望他只是在自己这个青梅竹马面前这么大意才好,毕竟他俩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做过了,感情自然不同于常人。
起码他是这样一厢情愿的认为着。
“你还没回答我,现在已是亥时,你不回屋好好休息,到我这里来做什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年轻道人不解询问道。
“好不容易没那母老虎打扰,咱兄弟俩还不能喝一杯了?”闫鸣岐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又用眼睛看看桌上一桌的小菜,笑的一脸真诚。
“怎能如此称呼姑娘家。”慕君庭虽然这么说,却没拒绝,而是顺着他坐下。
闫鸣岐微笑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手心里已经紧张的全都是汗水。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事情摊开说了。
原本闫鸣岐也打算慢慢来,心想说不定有一天自己能打动这个榆木脑袋的家伙。但是原谅他脑筋不够聪明,使不出什么大计谋,只会用最笨拙愚蠢的办法。这几日他对慕君庭的示好已经明显到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地步,甚至连董纯都似乎察觉到什么而对他冷嘲热讽,可偏偏慕君庭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当真是媚眼做给瞎子看。
闫鸣岐实在是不想等了,尤其是董纯出现以后,那些什么狗屁“慢慢来”的计划只能被扔掉——因为他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以前自己还不清楚对慕君庭感情的时候,他倒是可以笑着看对方被一众莺莺燕燕环绕,但事到如今再遇到这种状况,他已经不再觉得有趣,只觉得……害怕。
想他闫鸣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却因为这点小事而害怕起来。
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输给别人的地方,别人能做到的事,他也一样也能做得,只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这一次他的对手是女子,是那些软软的、小小的,上天创造出来专门与男子共度一生的女子。
浑身上下只有石头一般坚硬肌rou的自己,只怕让人看了便倒胃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