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哪怕退一步来说,有人当真忠心耿耿到了这个地步,可对方能不能出面顺利就把手中的兵力调集起来,这也是难说之事……毕竟大局若定,谁也不是强行犯险的卤莽之辈,即使军中再有威望的将领,莫非振臂一呼就能成事?到时候,京师就算是落入殿下的掌控之中了。”
“……更何况,殿下手中,还有属下等人。”一直不言声的谷刑也沉沉说道:“殿下多年以来悉心经营,虽不敢说势力遍布大庆,但京中早已从半年前就已经陆续聚集好手,到如今已有八千人待命京师,只等殿下一声令下,便会出手应付一切突发状况,其余分布在大庆各处的人手也都自有可靠之人坐镇率领,若有地方武装趁机生事,想要趁京师有变就浑水摸鱼之事,即刻便可弹压剿灭!其余那些潜伏在带兵镇守各地的武将身边的细作也都已经接到暗令,一旦目标有异心,有举兵迹象,则立刻将目标控制起来,以确保军心安稳,不至于生出变乱。”
“很好。”北堂戎渡忽然大笑起来,脸上的肌rou微微抽搐了一下,右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光滑的扶手,声音幽幽传出:“孤这么多年以来,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怎么会白费?到底在如今派上了用场!”其实北堂戎渡除了朝中势力之外,手里还攥着另一张牌,那是他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耗费无数心力才组建出来的底牌,当年自从离开无遮堡之后,北堂戎渡就已经着手打造自己的势力,如今经过这些年,再加上许昔嵋早已将摩月教在中原的人手全部交与他,到如今已发展成了一支庞大之极的力量,全部掌握在北堂戎渡的手中,不然北堂戎渡麾下的生意可以说是遍布天下,他要这么多的钱做什么?大部分就是为了供养着这些人!
当下君臣几人在殿中又密谈了许久,之后殷知白等人纷纷告退,自去紧锣密鼓地筹备各自的分内之事,唯剩北堂戎渡独自一人坐在殿中,闭目端坐着,意似假寐,但见烛火幽幽,将他的面容照得Yin晴不定。忽地,一丝淡淡的香气钻入了鼻腔里,北堂戎渡缓缓睁开双眼,道:“……您是还想要劝我么?但您前时分明已经表了态,会全力支持我这一次行动,不是么。”
面前的女子长裙及地,仪态万方,不是许昔嵋还会是谁?此时她柳眉微颦:“我只是觉得你未必一定要如此行事,毕竟那个位置终究会是你的,不过……”许昔嵋轻叹一声,朗然道:“不过我毕竟是你外祖母,戎渡,你要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外祖母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北堂戎渡心中微微一暖,正欲说些什么,许昔嵋却已正色道:“那么,一旦事成,你要怎么处置北堂尊越?此人……”北堂戎渡一抬手,打断了许昔嵋的话:“我已经有了打算,反正……终究是我对不住他就是了。”北堂戎渡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有些很难察觉出来的艰难之意,雪白的双颊也颤了颤,悲喜冷热等等这些截然不同的复杂情绪交织着,在那双依旧清澈如春水的眼睛里不断地变幻--人在这世上是卑微的,渺小的,心底深处渴望着很多东西,然而却往往只能安于自己的命运,每一个人都会有一场属于自己的战争,很多人面对这些的时候会变得软弱起来,想要逃避,甚至寄望于那不可知的未来,充满侥幸心理,但一个人若是真的想要强大起来,想要掌握自己乃至其他人,却始终只能靠自己,用行动去做出抉择,不然就只配被命运摆布,而他北堂戎渡,自然不甘心如此,他要把握自己的人生,去把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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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北堂戎渡早早便起来梳洗更衣,他一面一丝不苟地理好腰带,一面对旁边的翠屏道:“孤中午不回来了,厨下也不必整治东西了。”翠屏轻声应下,一时北堂戎渡也不叫人备车驾,只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轻轻快快地向着皇宫西大门而去,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北堂尊越一人一马静静地在一处僻静的墙根下等待,此时空气清洌,微风送爽,北堂戎渡在马背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头一阵清明,脸上便做出了灿烂的笑容来,双腿轻轻一夹马腹,便策马快速奔了过去,笑道:“……等很久了?我可是来得迟了么?”北堂尊越微微一笑,更添几分魅力:“朕倒也是刚刚过来,你来的时间正好。”
“我也觉得应该没迟到,今天起得很早呢。”北堂戎渡一勒马,座下的白马便在北堂尊越面前停下,他微翘着嘴角,唇线柔和,声音也柔和得像是刚刚抽出嫩枝的春柳:“那就走罢,今日说好了陪你逛一天的。”北堂尊越一哂,掉转马头道:“朕身上可是一两银子也没带。”北堂戎渡不防他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愕然,随即就哈哈笑道:“这倒不怕,今日我请客。”于是父子两人便这么一路说说笑笑出了城,和煦的风扑面而来,令人觉得十分惬意。
此时正是农忙之际,京师近郊的田地里到处都可以看见忙碌的农人,两人骑在马上徐徐前行,似他父子二人这等身份,平时很少会出城,今天出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