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北堂尊越……一生一世。”
北堂尊越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但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阳光照在他脸上,几乎不可逼视,北堂戎渡的视线中充斥着这个绚烂的画面,身体忽然一顿,就好象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北堂尊越毒伤痊愈后取下面具时的那张脸,仅那么一眼,却已是终生难忘。念及此处,北堂戎渡心中豁然爽朗开来,但几乎与此同时,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定住了,彼时风在身旁轻轻吹着,周围好象死寂一般的安静,北堂戎渡突然不敢动,甚至不敢眨一下眼,他定定地站在树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保证自己的双手不至于颤抖起来,也许过了一瞬之后,北堂戎渡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眼里似乎闪动着某种惊疑不安的东西,但很快这些情绪就消散了开去,北堂戎渡强行压抑住心头的动荡,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一时间心中的感受极为复杂。
北堂尊越自然发现了情人的异样,一时微微挑起剑眉,向树上的北堂戎渡道:“长生,怎么了?”北堂戎渡轻吐一口浊气,笑容灿烂:“没什么,就是忽然看你看得发呆了。”北堂尊越闻言,自然不会当真,随口笑骂一声便重新躺了下来,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身上,惬意无比。
北堂戎渡独自站在树上片刻,随后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这一下并不是飞身落地,却是如同羽毛一般缓缓飘了下来,凭气临虚,若是有见识的人至此,便会知道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已是修出了罡气,北堂戎渡脚步轻快地走向北堂尊越,长发微微拂动着,不知道是风的缘故,还是他的心乱了,唯有此刻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极为怪异的表情,似哭又似是在笑,只因为从方才那一刻开始,他终于跨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自从与北堂尊越之间有了隔阂,立意要打破这种不平等之后,他的修为进度就陷入到了某种瓶颈之中,止步不前,只因为已种下了心魔,然而就在方才,眼见北堂尊越一笑,斩尽春光,他竟是无知无觉地就打破了这樊笼,跨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当中……此时北堂戎渡走到北堂尊越的身旁,他看了看闭起双目沐浴着阳光,满脸享受之色的男人,忽然就微微一笑,坐下来躺在了北堂尊越的身边,一手搂住了情人的腰,他偎依在侧,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幸福模样--这样的美好,我将不惜一切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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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五月中旬,这一日北堂戎渡下了朝,更衣之后便去了澄绣斋,他一时摒退随从,没有让人跟着,只自己来到外面,站在窗外一丛花下往里面看,他所站的位置正对着一扇半开的花窗,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里头发生的所有事情,顺着窗子往里望去,只见蓝衫儒巾的中年人手捧书卷,黑色的头发如同墨缎一般,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老老实实地坐着,跟随中年人一句一句读着书。北堂戎渡看到这里,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格外的表情,转身便离开了。
北堂戎渡登上软辇,一行人便缓缓朝着书房方向而去,旁边一个贴身内侍凑趣道:“李大人教书真真是有十二分的手段,郡主和皇孙这么小的年纪便给教导得知书识礼的,奴才都听说了,李大人现在极受郡主和皇孙依赖,前天李大人身子不适缺了一日的课,郡主就拉着皇孙去探望。”北堂戎渡听了,神色平静地道:“……倒也难得他们师生相投,这也算是缘分了。”
一时北堂戎渡到了书房,牧倾寒与殷知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北堂戎渡挥退旁人,冷冷道:“但凡靠近此处十丈者,斩。”等到室中再无闲杂人等,北堂戎渡这才示意牧倾寒和殷知白二人坐下,三人于室中密谈。良久,北堂戎渡轻叹一声,神色微微放松下来,道:“此事到了如今,孤虽不敢说万无一失,却也自忖有八九分的把握,只等着时机成熟,待到事成……”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却停口不语,殷知白站起身来,肃容一揖,沉声道:“我等自是追随殿下。”北堂戎渡微微一笑,悠然道:“到时候,旁人可不能再叫侯爷,要改口唤作国公爷才是。”
殷知白走后,北堂戎渡忽然站起身来,他走到牧倾寒面前,凝视着男子黑如墨玉的眼睛,语气柔和道:“孤知道,知白他之所以成为孤的臂膀,助孤成事,这其中固然有孤与他多年的情谊在内,但更有利益牵扯……但是你就不同了,倾寒,孤知道你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北堂戎渡说着,伸手握住了牧倾寒的手,牧倾寒下意识地反手握紧,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北堂戎渡静静看着他,忽然就笑了,意味深长地叹道:“傻子……”他目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就问道:“倾寒,孤来问你,若是……若是事成之后,你待如何?”
“……嗯?”牧倾寒微微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北堂戎渡一手放在他肩头,微笑道:“孤的意思是,待到事成之后,你莫非,就还是准备这样在孤身边一辈子?”牧倾寒闻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北堂戎渡五指微收,轻轻扣住男子的肩膀,目光凝定地看着对方,道:“……孤是说,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