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除了露出衬衣的袖衩之外别无任何装饰。他慢条斯理、甚至有些懒散地望了军官一眼。
“装在杯里的白色ye体,通常就是牛nai。”他的回答半卖关子,但军官了解他的意思,对他笑了笑。和男人相反,军官望向窗外仍下著倾盆大雨的街道。一阵风夹带著雨珠洒在他的脸上。“关上门。”他连看都不看地下著命令,然後对著男人说,“老是会有些谋杀案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反之亦然。”男人静静地回答道。
“那麽您认为他的双手是?……”
“有的人怕自己到了最後关头会後悔……也有人把自己的手反绑到背後的……”
“这说不通。”军官反对道,“那条该死的衣带又纤细又牢固,一旦失了足,就算双手是自由的,也无济於事了。”
“任何推测都是可能的,我的朋友。”
军官再度回头看了那尸体一眼。一群火枪手正在小心翼翼地把它从吊灯上取下来。突然间死人的帽子掉了下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火枪手们也不由得失手将尸体抛到了地上。有人大声咒骂著。
“长官,您最好来看一下!”
不用催促,军官和那个男人都已经看到了那一幕惨象。
死人的大半个後颅骨,连著头皮和头发已经被切下。空空如也的颅腔里没有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糊满血迹的鞋子。──死者自己的鞋子。
“让魔鬼把我抓了去!”男人喃喃地说,拍了一下身边军官的肩膀,“我真不想在肚里空空的时候看到这个,不过好埃萨克,祝贺您,您是对的。”
军官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聚Jing会神於研究死者脑袋里的鞋子。过了一会儿,他居然从那堆沥沥拉拉著血和不知什麽ye体的狼藉里用两个手指捏出一个部分染了血的纸团。男人俯身看著他仔细将那团纸展开、摊平,上面是这样两行字:
“我需要见到您。如果您昨天说的话是真诚的,就请尽快到那里去。我会等著您。”
落款是潦草的一个花体字F。
埃萨克迅速微笑了一下。
“现在我们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梅纳维尔先生。”
“是的……”德?梅纳维尔男爵凑近红衣主教的卫队副官埃萨克,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可是我仍然很好奇,既然我们的人没有动手,那会是什麽人和我们一样关心这位正直的老先生?”
“天知道,”埃萨克含糊地回答,忽然显得有点不安。
“嘿,刚才还在问他话的那个仆人呢?”他向著每个人吼道。没有人回应。在发现尸体秘密的一阵sao乱中,绿眼睛的年轻人仿佛雨过天晴後的水汽一般从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真是活见鬼!你们这帮蠢货!”他一把扯下帽子丢到地上,气得几乎要撕扯自己的头发。
“你们刚刚把最肥的鱼儿放跑了!”
吸血鬼饲养手记24 天使迷路7(双性H慎)
刚刚从贡戈家里逃出来的那个仆人打扮的年轻人正是费尔南。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已经被当作谋杀贡戈的头号嫌疑犯了。
灰绿色带状河水上的雅茨桥在凄风苦雨里显得越发Yin暗狭窄。全身被淋得透shi的费尔南过了桥,面对著圣母院走去。他感觉自己像被圣母院锺塔外的各个恶魔雕像怪异地监视著。它们是假的,他对自己说。当然了,就像很多其他的东西一样,带著穷凶极恶的表情,状似沈思中的山羊胡,头上还长角的它们并不是真的在那里。
可那种似乎被某人监视的感觉却无法除去。`
在为“那位大人”服务的几年中,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焦虑。
昨夜赶走贡戈之後费尔南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原本应该更加委婉地对贡戈加以拒绝、而不是把他一把推出门才对。万一爱面子的老先生从此再不出现可怎麽办?──尽管他对自己的力量有自信,但只要是关系到“那位大人”的事情,他都要以最认真的态度来面对任何最微小的可能性。他暗暗骂自己:留著可笑的自尊心有什麽用?
於是今天一早,费尔南冒险没有通过奥利乌斯沙龙转交,便直接向贡戈家递了一张便条,上面用诚恳的语气请求他在沙龙再次见面。假如放在平时的话费尔南决不会如此轻率地邀请目标。但是,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太心急了,只想著如何尽快从这头肥羊身上挖到更多的情报而已,而忘了自己的安全。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在沙龙一直等到下午,贡戈也没有出现。以他的性格本不会拒绝这样的约会。而费尔南离开枢密局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所以他决定亲自跑一趟贡戈家。
实际上他从走进房子那一瞬就感觉不对劲。大门是虚掩的,平时总是跑来迎接的仆人也不在,偌大的房子沈浸在一片死寂中。但他怎麽也想不到在客厅里等待著他的竟然是贡戈的尸体,冰冷,舌头耷拉著,翻白了的眼睛突出眼眶,正好与费尔南的目光对上。
费尔南立刻大声呼喊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