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谢过了,”她叠手微一福,转而眼光一闪,又道:“素来好人有好报,明日她们定也会托人去问候你的。”
玉笛闻言嘻嘻笑道:“玉笛定会好好的,不用劳烦了。”
“希望如此吧。”雪蓉抿嘴轻笑,“玉笛善舞,今日我们仍旧比舞艺可好?”
玉笛低低笑了一声,“雪蓉姐姐想比的,玉笛自当奉陪。”
“那曲子我来挑,可好?”
“请。”
雪蓉抬眼看了看天上明月,弯了嘴角,“那就吧。”
玉笛欣然点头,“好。”
这花街上对家开台比试是常有的事儿,是打压别人宣扬自己的好法子,特别是在每年八月十五选花魁之前尤其的多。
开台比试的两家,各出一位当红头牌,琴棋书画歌舞诗作,任挑一样来比,让周围看客当做评判,看好谁,就站入那家台边,最后以哪家台边人数多少定输赢。
秦楚楼原本叫做春花楼,老鸨不善经营,被对面的百卉楼打压得惨淡非常,便把楼子转手给了别人。谁知道新任的老板十分有手段,将春花楼改名重建,又招募采买来许多好苗子,区区两三年便有了和百卉楼并驾齐驱之势。
而在年初,随着秦楚楼重捧的新人玉笛一鸣而红,秦楚楼的老板便知道,秦楚楼压过百卉楼的那天,终于要到了。
第十八章 月夜牡丹
百卉楼秦楚楼开台对擂,雪蓉玉笛两大美人儿要比拼舞艺,这一消息似乘风而播不胫而走,转眼间,本来十分宽敞的街道上挤满了前来围观的人们。
见人越来越多,三人就将还在呆滞状态下的楚漓向后又拖了拖。
楚漓瞪着台上的玉笛,半天终于回了九成的神儿,僵僵地朝百里衍问道:“他怎么能是男人呢?”
“为什么不能?古来就有断袖之说,只是世人隐晦,大都刻意遮掩,但在这烟花糜乱消金享乐之地,龙阳男风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楚兄何必惊讶成这样?”百里衍笑得摇头晃脑,抬手一指乔漠,“你看乔兄,只惊讶了片刻就释然了。”
不得不说百里衍这句话误打误撞竟十分有效,楚漓看了乔漠一眼,果真见他又是一脸淡然,瞬时猛吸了一口气,强笑道:“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书中杜撰的,万没想到......真是,有意思......”怎样也不能输给乔漠啊!
秦泊把楚漓的眉眼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些失望。玉笛是阳州城里当红的小倌,他是早就知道的,之前在饭肆,楚漓问到玉笛,他表面平静,其实内里又是惶恐又是期待,既怕楚漓知道这种事,又想让他知道,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故而在那路口,楚漓说要来看这比试,他索性也就不再阻止,可如今真知道了楚漓的反应......秦泊苦笑了一下,前路漫漫兮!
而乔漠呢,他此刻心中也在苦笑。什么叫他片刻就释然了?像这种有违lun理纲常之事,谁能如此快就全盘接受?他脸上淡然如常只是因为习惯这个表情而已......
四人各怀心事间,百卉秦楚两楼相凑的五六位乐师已经商定结束,各自调音准备开场了。
舞艺之比,是要双方一曲同跳,谁的舞姿更绝更妙更吸引人,瞬间就可高下立判。
雪蓉挑的这曲并不是什么生僻的曲目,反而是她们这烟花行当里初学舞艺时必Jing的一首曲子。也就是说,这不仅是这花街柳巷中随便拉一个姑娘小倌出来都能跳的,更是经常流连这烟花场所的男人们耳熟能详闭目不忘的。
这样的比试,看似简单,实则最难。
雪蓉玉笛二人若是照原样去跳,定是很难博得看客们的欢心,故此他们必须要在韵和曲子的意境之下,将这老曲跳出一番新意来,才能博得众彩。
这种比试在这一行叫做“行险”,老路新走,走不好,是要崴脚的。
一声至纯至净的瑶琴素音突兀响起,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比试开始。
洞箫,瑶琴,琵琶,箜篌,相继奏起。
月色,白纱,红袍,曼舞,往来辉映。
白纱妙展间,莲步轻转,衣袖翩然,如素月流天,花颜湛湛,淡雅馨香,眉眼中自带一股白牡丹端庄秀雅的丰韵。
红袍旋舞处,柳腰曼折,衿裳开合,如夜火燎天,花语荡荡,娇艳欲滴,颦笑间尽释一番红牡丹妖容艳丽的风情。
一白一红,一清一艳,白若霜雪,红若烈焰,竟是各有特点,两相比较起来,实在是难分高下。
百里衍一脸惊艳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里不住地低叹:“想不到啊想不到,这看起来娇娆妩媚的雪蓉跳起舞来,竟是如此清心淡雅,而那看似静水青竹般的玉笛,舞姿却是火烈热情,啧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转脸看向同样看得目不暇接的楚漓,“楚兄,你会选谁?”
“我啊......”楚漓看都不看百里衍,下意识地说了两个字,然后,没了。
百里衍等了半天,终于意识到楚漓已经把他给忘了,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