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决意此生绝不立后,韵儿就是本朝唯一一位储君。”
蔺杭余道:“空言无凭。”
景烨笑道:“怎么没有凭据?朕喜欢男人,所以不会和任何女人生下孩子。”
蔺杭余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景烨看。
景烨被他看得发毛,心想难道性好余桃这种事还能靠人眼测出来?
对方很快收回目光,道:“暂且信你。”
暂且?那可是自家宝贝侄儿,哪天你要带走他两个,难道我会束手无策?真当皇帝手下没有几个打手?
景烨不置可否,走出门去,顺手又拈一块糕点塞在景乐嘴里。
景乐看看面无表情的师父,眼泪汪汪地咽了下去。
皇榜已出,选秀一事算是拉开帷幕。按照一般章程的话,要由户部发告各地将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上来,一一审查,再入皇宫,种种事情十分繁杂。
但这次是选后,用景烨所说的法子就简便许多,从各地包括京城,由世族乡绅推选出德才兼备且出身高贵的女子,送入宫中备皇帝甄选,入宫的名额也有限制。
虽说皇帝断袖之好满朝皆知,但如今陛下不复前两年昏庸暴戾,反而Jing兵简政,颇有先帝遗风,又年轻俊朗。一朝为后为妃,万人之上,对这些出身钟鼎世家,被养得心气高傲的女儿家而言,既是从小就知道要走的道路,也是可以一搏的前途。
林敏站在画案边,先随笔画了几株芙蓉萱草之类,却压不住意动,在空白处几笔描摹那天所见之人。
一旁亲信丫鬟小心道:“小姐,您可是要入宫的,不是为后,就是为妃……”
林敏看着画道:“我知道我是要入宫的,不是为后,就是为妃。”
丫鬟看她情态,暗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林敏努力回想那人的衣冠,神色,相貌,正欲细细描摹下去,忽听外头丫鬟道:“夫人。”
主仆俩俱是一惊,林敏急忙转身,丫鬟手快地拿镇纸压住小像。
冯氏袅袅婷婷转进内室来道:“做什么呢?”
林敏道:“镇日无事,随手画两笔画儿解解乏。”
冯氏像是听见什么笑话:“无事?过两日就是容华阁的花宴了,京中凡有待嫁女儿的贵宦都下帖子请了,不仅有主持推选的各位大人,还有画师秉笔,将你们的姿容呈给陛下,你不好好想想陛下爱看什么妆容,喜欢什么颜色,却在这里画画消遣?”
林敏咬唇道:“陛下偏爱男子,又怎会喜欢女人的妆容呢?”
冯氏道:“糊涂!既知陛下不爱粉黛,就选清淡些的颜色,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难道以为光凭容貌就能取胜?要知道参选的还有京中诸位贵女,不说别家,就说顾家幺女,她可也有个哥哥在宫中,圣眷正浓,不比你差多少。”
林敏抬头道:“娘你不是说过,林晓声是ji子之后,卑贱之人做不得我大哥吗?”
冯氏手掌抚上她脸颊,轻声道:“他不是,不光因为他低贱,还因为他从未把他自己当作林家人,把你当作他的妹妹。”
景烨午睡醒来时,顾泓正披衣坐在他身边看信。
景烨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眼信纸上道:“谁的?”
顾泓替他把松开的衣领撇上,笑道:“臣父亲逼着家中幺妹选秀,这丫头写信求臣回去救急呢。”
景烨一下清醒过来,好笑道:“你家跟着掺和什么?”
顾泓弹了弹纸面道:“她也快到嫁娶之年了,还是野马似的,天南海北地混闹,是臣和几个兄弟太宠着她了,这回权当收收她的心。”
景烨看他一眼,笑道:“她就没有什么中意的人?你叫她说给朕听,朕下旨赐婚。”
顾泓放下信纸道:“君王千金一诺,出口便不能反悔了。”
景烨道:“我没反悔啊。”
顾泓伸手挑开他刚刚合上的衣襟:“那陛下昨晚答应只许臣一人陪夜,怎么又多出两个人来?”
景烨:“……”这事是他能控制的吗!
两天后,华容阁花宴。
顾府被大小姐顾湄闹得鸡飞狗跳。而林宅中,林敏换上妍秀阁为她赶制的柳黄菱裙,衬得她肤白如凝脂,手持檀香面扇,鬓边斜簪芙蓉,婉转风流。
冯氏亲手替她在腰间挂上一对银麒麟,笑道:“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传闻前朝杨妃有倾国之貌,愿敏儿进宫后也如她一般,万千宠爱,前程大好。”
林敏笑了笑,道:“谢谢娘。”
丫鬟仆妇簇拥着她上了府门前的小轿,冯氏则摇扇进了另一顶轿子。
到华容阁的时辰刚刚好,冯氏带着她来到后花园的大片桃林中,果然皆是王公贵族,各自说笑交谈,婢女来往端送果品酒馔。
林敏跟着母亲与那些夫人小姐们寒暄,抬眼看见两个女孩子坐在桃树下的绣桌旁,身边各跟着贴身丫鬟,容貌十分出众。
冯氏在她耳边道:“那是顾家和杨家的女儿,你若有意,过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