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岳正在帮迟夫人一起搭配明天饭局的着装。
迟立冬站在一旁看了看,迟夫人也问他的意见,他笑着说:“都好看。”还被母亲开玩笑数落了几句。
家里帮佣的阿姨已经回来上班,正在楼下厨房做饭。迟立冬去装了两个现金红包,下去交给阿姨,说是给她两个孙子的压岁钱。
阿姨道谢推辞,道:“再收可就收三份了,太太和夏先生分别给过了,你这又给一份。”
迟立冬还是硬塞给了她。
到吃饭时,迟夫人和夏岳还是说不完的话,相处得极好。
迟立冬在旁边安静吃饭,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事。戒指有了,花也订了,电影选好了……坏了,这片子,年年能看得懂吗?
迟夫人和夏岳说着说着,聊到了过年这几天的各种聚会。
“我过几天还有个同学聚会,”她说,“几十年前的同学了,年轻时候都忙,条件也不如现在,最近几年老了老了,反倒每年都聚起来了。小夏,你现在回国发展了,同学聚会要多参加参加,人脉还是很重要的。”
夏岳笑了笑,说:“我当时都没捱到毕业,除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其他人早就不来往了,同学会也不好意思去。”
迟夫人不太清楚夏岳退学的事,还想问问,迟立冬道:“妈,明天您穿什么衣服,挑好了吗?”
母子默契是有的,迟母心领神会,没再问下去,道:“挑好了,小夏帮我搭配的,好看着呢。”
她又问迟立冬:“你打听过央视的事了没有?江璃还有希望进去实习吗?”
迟立冬道:“还不确定,等有准信儿吧。”
夏岳看看迟立冬,说:“你托谁帮忙了?”
迟立冬迟疑了一下。
夏岳道:“我在央视也有一点关系,需要我帮什么吗?”
迟立冬:“……不用了。”
夏岳不说了,端起碗来,专心吃饭。
晚些时候,夏岳要回去了,迟立冬送他到门外。
两人异常沉默。
天气Yin沉,北风瑟瑟。
夏岳道:“我走了。”
迟立冬说:“慢点开车,明天见。”
他帮夏岳拉开车门,夏岳上车,开走了。
他在门口站立片刻,抬头望了望天。
今岁的冬天好像很长,全无春天要来的讯息。
正月初五。
迟夫人与夏教授夫妇终于见了面,夏岳的大姨和姨夫作为夏岳居住在北京的唯二长辈,也一道来了。
长辈都是好长辈,没什么弯弯绕绕,无非盼着年轻人好,虽然因为阅历和生活环境的不同,并没有很多共同话题,但围绕着晚辈的话题就说不完了,聊了迟立冬和夏岳,还能再聊聊年年。
迟立冬和夏岳安静作陪,被点到名才会说一两句。
迟立冬不能喝酒,夏岳陪父亲和姨夫小酌,迟夫人是有量的,今天高兴,也抿了抿。
大姨爽朗,一打开话匣子就无话不谈,聊到了夫妻俩最近的投资,听迟夫人说余钱都在股市里,说:“今年股票怕是不行了,我们俩把钱都买了有色金属,这个前景还蛮好的。”
迟夫人第一次听说,好奇问了:“什么有色金属?”
大姨就大致讲了一遍,道:“就是那个特别有名的经济学家,他在讲座里推荐的,我特别爱听他的讲座,又风趣,还有干货,人长得也帅气,斯文儒雅的。”
迟立冬本来还没想起来,这么一听,感觉不好,说:“这投资是个庞氏骗局,不太靠谱,风险太大了,您二位没投太多进去吧?”
大姨和姨夫对望一眼,都露出尴尬的笑,道:“不太多,不太多。”
这显然就是很多了。
迟立冬劝道:“那专家经常为这些奇形怪状的新投资项目站台,不能信的。”
大姨说:“夏岳,你专业搞投资的,你给说说看。”
夏岳却问迟立冬:“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看这专家的讲座吗?怎么最近不看了?还知道庞氏骗局了?了不起。”
迟立冬:“……都是听朋友说的。”
夏岳道:“那你朋友厉害了。”
迟立冬不敢说话了,心有戚戚。
夏岳对大姨道:“他说的没错,这东西真不行,不能买。”
大姨还是信他的,沮丧得很,和姨夫嘀嘀咕咕商量起来。
过了会儿,长辈们又热聊起共同经历的上世纪中后页,年年也不知怎么对这离他很远的年代超级感兴趣,歪着小脑袋,听得很起劲。
夏岳起身,拍了迟立冬一下,低声道:“出来。”
迟立冬跟在夏岳身后出来,到空荡无人的楼梯间,不知该说什么,局促地低头看着地板。
他有一点怕夏岳,怕夏岳再开那种半真半假、真假难辨的玩笑。
夏岳道:“你是怕我吗?”
迟立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