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夏冬青面前停住了。女人那身丧服,以及她那快凸出来的眼球让夏冬青一身恶寒,这种感觉就和见到因车祸而死的灵魂一样——慎人。
「那个,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会来参加这次葬礼吧。」
简单的一句话,一直在心里回响着。在这之后怎么到了便利店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但不久之后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夏冬青确实出席了那场葬礼,而且是以一个十分特殊的身份,出席的。
「曲沉?」
尽量为了避开凌晨的询问,夏冬青主动去收拾货架。和之前一样,夏冬青在便利店里看不到一只灵魂。先不提那些总徘徊在店附近的灵魂,就连刚才和他约好在这里的曲沉都不见了。
「再找什么吗?」
凌晨把身体探了过来。
「很细小的东西,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可以。」
直到赵吏出现在店里之前,夏冬青都在找曲沉。虽然凌晨也在帮忙,但那根本就是他看不见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
故意装作没看见踢到蹲下身的凌晨。赵吏拽起夏冬青。挂在墙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赵吏左右看了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在这里啊,你要找的那个叫秦烨的人,已经投胎了。我已经帮你查到他投到那户人家了,你可以过去看看。但之后就要乖乖和我回去,不然就一枪解决了你。」
「你在和谁说话?」
夏冬青一脸茫然地看着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赵吏。
「曲沉啊。」
夏冬青微微皱眉,在他的眼中可以看到只有,赵吏和凌晨。赵吏面向的方向根本就是空气,而且刚才他也不知道从那里穿过多少次。曲沉要是站在那里,他怎么会看不到?
「坐在那里的大叔能看到吗?」
赵吏蹲下身子,指着热着关东煮炉子的后面。在赵吏眼中,那里正做着一个因为心肌梗塞死去等着灵魂摆渡人来带走他的中年男子。
「根本……」
没有人……
夏冬青噎住还没有说完话。假设那里真的有个大叔坐着,曲沉也真站在那里。那看不见的是他自己了?
赵吏的手拨弄着夏冬青的头发,顺着头发手渐渐滑落向他的眼睛。
「那个时候我还看见曲沉了!」
脖子上留着的火辣辣的感觉,依旧如此清晰。透过曲沉看到的过往也还能够浮现在脑海中。是做梦吗?
赵吏慢慢地收回手。长长的手指上缠绕着几根黑发。夏冬青的眼睛虽然能看到另一个世界,但并不代表污秽,反而是洁净。愈看愈是美丽。
然而,这样的美却是一种残酷。
看见别人无法看到的灵魂,被纠缠,被折磨。甚至还有同龄人畏惧他所发出惊叫声。夏冬青忘不了被同龄人所排斥的目光,如同看见异性怪物时的恐惧与错愕。对于这双眼睛他曾经是多么发自内心的厌恶。但现在他想要走出去,用自己的这双眼睛去看和赵吏相同的世界、用耳朵去听任何一个灵魂所说的话、用生命去体会这个即将要生活的世界,然后对赵吏说:「就算是一个人我也能办得到,所以不要什么事情都不对我讲。我想和你站在同等的位置上。」
「我先去处理曲沉的事情,你在这里看店吧。」
「我也和你一起去。」
看了一眼站在夏冬青身后的凌晨,赵吏把到嘴边的话吞下去,改为点头。
车暂时被警察扣了下来,幸好要赶去秦烨投胎的地方脚程也只不过30分钟左右。
「我说,赵吏……」
赵吏不着痕迹地打断夏冬青的话。「现在呢?」
从便利走出时。一阵冷空气吹了进来。夏冬青吞了一口口水,松开握住店门外的拉手,转过了过身。
外面已经是昏暗,吹着寒冷的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赵吏的身后,「曲沉!」
好像发觉了什么一般,夏冬青透过玻璃窗看向店里。和赵吏说的一样,在关东煮炉的后面坐着一个脸色发白的中年人。之后夏冬青又从店外看向外面,在赵吏的身后夏冬青并没有看到曲沉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的缘故吧。」
凌晨手轻轻捞放在夏冬青的肩膀上,手指指着从外面窥视店里面的赵吏。准确来说,应该是指着赵吏的身后。
「你们那个时候说的曲沉应该就在那个位置吧。」
从肩膀上传来很温暖的感觉,是活着人的温度。夏冬青开口问道:「你还活着吗……」
第一次见面时候夏冬青就这么问过,因为这个叫凌晨的男人怎么也不像是活着的人。
凌晨叹了口气。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叹气,他有些慌张,将搭在夏冬青肩上的手抽了回来。凌晨讨厌叹气。自发性的叹气他还能忍耐,但是这种不自觉从嘴巴里溜出来的叹息,实在是让他觉得厌恶无比。
“叹气是人类最空虚的时候,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