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了不少,便命将两位新姨娘叫来,自己先过过目。
女人跟女人总是不好相处,尤其是古代共侍一夫的女人们。可能仗着自己是宫里出来,兼长辈所赐的缘故,二人虽然规规矩矩的行礼,眼神里却带着挑衅。林忆昔懒得跟她们周旋,寒暄几句,就命丫头带她们去住处——花园子西边的三间小抱厦。
徒祺宇觉得这几日他的王妃对他冷淡了不少。
此冷淡并非表面上的不予亲近,而是骨子里的漠视和隔离。确切来说,行动间倒比往日还亲近些,王妃会亲自为他更衣捧茶,他在外书房的时候还会派人送了几样吃食;在他强烈的要求下,也会喊他的字“子瑜”,但喊出来,却没有以往的亲昵。
那模样,就像皇祖母对皇祖父那样,尊敬,讨好,小心翼翼……
就是没有他想要的那种!
☆、新官上任
成亲后,太上皇放了徒祺宇一个月的假。
一个月很快过去,太上皇安排徒祺宇进户部历练。他从前虽学过很多理论,但还未真真正正的管过朝廷的事。林如海身负教导四皇子之责,自然责无旁贷,这几日越发往吴王府跑的勤。
一日,上完课,徒祺宇叫住林如海,皱着眉,半天没说话。
“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林如海疑惑道。
“林大人,听说……令爱与王妃交好。”徒祺宇把玩着手中折扇,慢悠悠的说,“这几日府里荷花开得正好,劳林大人带个话,让令爱来王府转转,同王妃说说话。”他是没办法了,才来央求林如海。
最近,昔儿话越来越少了,人也不似先前活泼。他实在是担心,可又不知道这么哄女孩子。听慧香说,以往在家时,昔儿常和林如海的千金来往,二人极相投契。他想,或许,把林姑娘请来,昔儿会高兴些。再这么下去,他怕她憋出病来。
林如海没想到是这事,先是一愣,继而笑道:“王爷放心,明儿下官就让小女过来。”
傍晚时分,徒祺宇来到内宅正院。远远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走近一看,院里大榕树下摆了一个凉榻,林忆昔正坐在凉榻上同几个丫头说话。见他过去,丫头们都住了口,跪下行礼,林忆昔回头一看,用手撑着凉榻纲要坐起来,徒祺宇已经快步走到跟前,轻轻按住她:“坐着罢。”
“多谢王爷。”林忆昔笑道。
慧香对着一个盘子笑呵呵走来,“王妃,西瓜已经用冰块镇好了,您尝尝?”
她一心只想着赶快把西瓜给林忆昔尝尝,并未注意到徒祺宇也在。走近了才发现,忙站下,托着盘子要行礼。
徒祺宇摆摆手,道:“免了。”
“谢王爷!”慧香上前两步,慢慢跪下身子,举起托盘,把沁着凉气的西瓜献上。
“王爷?”林忆昔拿了一块,递给徒祺宇,看他有些发怔,便轻轻叫了一声。
二人吃了几块西瓜,便命慧香撤了下去。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每次二人相处,都是这种模式,徒祺宇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不知道自己来之前,她明明还和丫头们有说有笑的,可他一来,味道就全变了,好像空气都凝固了几分,人人屏气凝神,似乎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当然,这种情况从小到大他遇见过很多,也早就习惯了旁人的敬畏与惶恐。可这种敬畏,他不希望出现在自己的王妃身上。
晚间,林忆昔为徒祺宇宽衣。后者抓住她的手,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林忆昔挣了挣,没挣开,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
“王爷?”她鼓起脸,疑惑的看着他。
“昔儿,你怕我么?”问罢,他抿着唇,似乎怕听到答案的样子。
怕么?林忆昔眯了眯眼,摇摇头。不是怕,她并不觉得自己怕徒祺宇,哪怕他如今是王爷,将来还可能更上一层楼,随时决定着她的幸运。她接受过平等民主的教育,让她像一个古代人一样敬畏皇权,敬畏膜拜皇家人,她做不到。
可能是不自觉的疏离,让徒祺宇误会了,她想。
误会便误会罢,不然,还能怎样?
“不怕就好不怕就好……”徒祺宇轻轻一扯,把她扯进怀里,“昔儿,你知道么,我最怕的就是你怕我,谁怕我都行,唯有你不可以!”
可真够宽的,趴在他肩膀上,林忆昔想。
——
徒祺宇进户部第一天,就遇到一件麻烦事。
皇帝赐给刘贵妃父亲十斤黄金,一百斤白银,五百斤黄铜。这位刘老先生仗着自己是贵妃之父,不等户部拨付,便带着人去要东西,还要亲自去库房搬。仗着看守库房的小官员不敢伤他性命,不管不顾带人往里冲,已经被搬了几箱子出来。
可巧被徒祺宇撞上,不仅不认错,还对徒祺宇大言不惭。
徒祺宇命人查看搬出来的箱子,发现远超皇帝赏赐的价值,便以偷盗库银为由将人乱棍打死。
刘家人哭哭啼啼的把刘老爷抬回府里,回头便去刘贵妃那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