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皱起眉头。
“是,姑娘!”有了自家姑娘撑腰,婆子大了胆子,上前道:“我们告诉宝二爷里面都是各府姑娘nainai,他进来不合适。宝二爷不听,非说在家里姐姐妹妹嫂子的屋子都是随进随出的,怎么这里就不行了?还说给姑娘准备了礼物,要亲手交给姑娘。他是主子,又是客人,我们不好十分拦,所以才吵嚷到现在……”
林黛玉绷着脸,身子微微颤抖……
正在此时,外面又是一阵声响,众人都道“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唬的满屋子的姑娘nainai都找地方躲,独林忆昔镇定自若。
林如海是个有分寸讲规矩的人,不会在知道女儿有外客的情况下进院来。他来此不过是一个目的,那便是,把贾宝玉拎出去。
林黛玉只听得父亲训了贾宝玉几句,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然后鸦雀无声,想是已经走了。
王熙凤咬着唇,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憋了半天,才挤出笑,拉了黛玉的手,道:“好妹妹,别跟你宝哥哥一般见识。你也知道,他是老太太宠坏了的,他也是好心,知道你生日喜得什么似的,天天问我何时来林府,可见他心里时时惦记着你呢。”
“链二嫂子这是什么话!”林黛玉板了脸,“我一个闺阁女子,哪容得你们这么糟蹋?我不过是白在你们家住了几年,也不过是和姐妹们在一处,饶像你这么着,逢人就说一个爷们惦记我,我还怎么活?”
说着便掩面,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王熙凤愣了片刻,忙揽住黛玉,道:“我该死,我原说错了的,我向妹妹赔不是,妹妹大人有大量,可饶了我这一遭罢……”
☆、危险危险
荣国府,后院正房。
贾母歪在炕上,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中的一只雪白的小猫。
那猫想跳走,贾母察觉,心里便不乐,死死掐住了它的脖子。小猫被掐得难受,死命蹬着爪子,“喵喵”地叫的凄厉。贾母嫌恶的皱眉,一把扔在地上,骂道:“畜生,不识抬举!”
那小猫不过巴掌大,看着还不满月,被这么一摔,四肢便贴在地上起不来,哀哀低唤。
小丫头见贾母不高兴,慌的提着小猫的爪子提走了。
王熙凤莫名觉得有些悲哀,不说话,只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林丫头还是不肯来咱们府里住?”半晌,贾母懒洋洋地开口,仍是眯着眼,“你这个当嫂子的亲自去请,还不中用?”
“是,老祖宗。”王熙凤躬身道。
若是往常,她可能还玩笑几句糊弄过去,今儿目睹了方才之事,知道老太太正烦着呢,不敢造次。
贾母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半晌叹道,“这是跟我离了心啊……”
王熙凤垂首肃立,不敢答话。她能怎么说,说老太太您多想了,林丫头还是向着您的?如今不过是离别了父亲几年,才见面,舍不得离了父亲。
这不是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么。
回头老太太说,那你去把人请来罢。自己上哪弄人去?
她是看出来了,林姑父摆明要跟自己府里划清界限。到时候铁定是两处都得罪,两处都不讨好。
这趟浑水谁爱趟谁趟,横竖她王熙凤不趟!
而此刻,梨香园内,薛宝钗也正盘问丫头们。
“姑娘,我都打听了,”莺儿道,“林府那么大个宅院,现在都是林姑娘管着。自紫鹃姐姐被送回贾府之后,雪雁便做了大丫头,同王妈妈一道儿帮着林姑娘处理内外诸事。林姑娘的月钱是五两银子,但听说从未领过。她想要什么,或是要买什么东西,随时从账房支取。林姑娘身边雪雁如今的月钱是二两银子,四个二等丫头每人一两,其余小丫头有一吊的,有八百文的,也有五百文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罢!”薛宝钗淡淡吩咐。
此刻的她脸色铁青,绞着手帕子,把一双小巧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林家竟如此富有……”她自言自语,极缓慢的踱着步。
突然,嘴唇猛地一疼,薛宝钗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尖传来咸咸的血腥味,方知是咬破了。以往,林黛玉寄人篱下,常自嗟自叹,用贾家一草一纸心里都不安。自己还时常劝慰,每次从黛玉那回来,都是满满的优越感。
如今,她可是得了意了!
住的那般豪奢不说,连身边的丫头一个个的也都穿金戴银,拿着那么多的月钱。
想起自己那哥哥不省事,一味被人坑蒙拐骗,平日不着家,惹了事倒知道回家拿银子摆平。至如今,家业日渐萧条,下人们一吊半吊钱母亲都要感慨给的多了。
薛宝钗恨得咬牙。
牙咬没咬坏,无人可得而知;便是咬碎了,她也不会告诉人。不过她房里几件平日喜欢得不得了的瓷器摔得粉碎,丫鬟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春暖花开,日子在各种赏花宴、诗会中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