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收伞回首,再看了一眼醉山僧,温声说,“阿朔,你既然跟了黎嵘,便不是她的徒弟。不必再叫她师父,直呼其名吧。”
醉山僧浑浑噩噩。
华裳染了丹蔻的指稍稍摸了唇间,露出点妖冶:“你敢么?”
山月已将参离枝咬出了牙印,她脖颈间振得通红,发已经shi透了。
浮梨手上沾着血,也汗流满面,口中碎念着:“阿月,用力——”
外边的阿乙轰然撞在墙壁,门窗“哐当”巨响。他呛声骂道:“好狗!新主子喂得饱!连爷爷也打!”
青符十三障已破了尽半,宗音在外死扛,这边阿乙尚未跨出院子。他心急如焚,也不敢表露在面上,魅物擅攻心,他不欲再给对方可趁之机。
雪魅游身,畅快地在雪中来去,他说:“往日你算什么好东西?不过也是狗仗人势罢了。怎么,今日没了你阿姐,你连狗也当不了了!”
阿乙心思飞转,他滚地时蜷身呕血,撑都撑不直身了,说:“凭我今日以死相阻,你我叫你一声大爷!你跟我干成不成?”
雪魅眨眼便出现在阿乙面前,他森然地说:“你也配?你们也配!”
阿乙掩着血,拧眉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恨净霖,便去找他杀了解恨!”
“你凭这样的激将法,能够骗得了谁?”雪魅呵出寒气,“我虽修为大涨,却一样打不过临松君。但是无妨,今夜有人来收拾他,我只管收拾你便是了。你说,我的铜铃在哪儿!”
阿乙独力难支,他央求道:“里边有我阿姐,我不管别人,我把铜铃给你,你不可为难她!”
“五彩鸟自有君上决断。”雪魅幽幽地探向窗,“我只要掐断这孩子”
他话尚未完,颈间猛地被套上了梵文链。金光大亮,烫得雪魅失声尖叫。阿乙肘臂支地,拖着他的脖颈向后拉。
“呸!”阿乙狠啐他一口,“下贱胚!挡我道,我就要你命!承天君算什么高枝?你也敢这般托大!净霖当年仗剑杀的可是他老爹!老子不成,儿子便行,做你他妈的白日梦!”
房门突地开了,阿乙还勒着雪魅,问道:“生了吗?我还没出”
布包长棍霎时钉下来,阿乙顿时后抽身,他滚了一圈,盯着人。
“你疯了么?!”
山田扯开布,露出了长枪。
里边山月已经染了哭腔,她后磕着头,痛得齿间一片血味。但是孩子迟迟不出来,她已然体力难支,仿佛正被人夺取着生机,若非参离枝在口中,恐怕已经性命堪忧。
浮梨托着孩子的头,说:“阿月,阿月!他就要出来了!”
山月吃力地转动着眼珠,窗黑黢黢的,只有寒冷无处不在。
第118章 铜镜
“阿乙!”浮梨扭头喊, “动静如此之大,九哥必在来的路上!你进来, 让这屋子热起来!”
阿乙将雪魅塞给山田, 跃身跳进门槛,几步入内, “砰”地合上门。他把自己的外衫脱掉,立刻抱肩说:“怎么这般冷!”
山月的枕席已经濡shi,浮梨迅速说:“你原身属火, 能镇得住这寒冷。”
阿乙便索性坐在窗口, 他一坐下, 那蔓延而来的寒冰随即消融成水。阿乙见山月面色白得吓人,又站起了身, 急道:“他怎地还不出来!这要生多久?”
浮梨不答,她只说:“你坐着!”
阿乙定身不动。说来奇怪,他一入内,那寒意便不再纠缠,似是惧怕着他的原身。
门外的山田抱枪盘坐, 一动不动地把守着房门。
宗音身陷重围, 他坠海惊起滔天大浪,接着一头蛟龙破涛而出, 搅乱了天地布局。暴雪遮天盖地, 巨网自浓云间呼声扑下, 幽光横蹿在网眼间, 把宗音套了个正着。
“罪神宗音!”头顶神将劈头下按, “妄情僭律,罪当剐鳞!又私诞邪祟,罪加一等!”
宗音嘶声砸地,山间崩断,裂出条长痕。他挣爪欲出,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那网越挣越紧,网眼勒得蛟龙翻滚着压断无数寒松。
“七情六欲人之常lun!”宗音伸颈怒声,“我到底何罪之有!”
“人神殊途。”神将绕起金芒长链,勒住宗音脖颈,猛拖向上,“错了就是错了!九天台上自有定夺!”
宗音巨身腾起,竟被勒回了人身。他不肯去,满面通红,赤膊撕扯着脖间金链:“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皆有恻隐之心!尔等要杀要剐,他日悉听尊便!今夜我妻难产危险,我不能离她而去!”
神将重力拉掼,一脚踩在宗音肩头,冷声说:“为神者深明大义,你事到如今还是怙恶不悛。今夜九天万将严阵以待,岂有你能选择的余地。走!”
宗音膝磕于雪间,他扯着脖颈间的链,被拖行几步,双臂绷得青筋暴起。
“折了他的双臂!”神将一声令下,“万不可再耽搁了!”
宗音被摁进雪中,他口鼻间都是雪,他挣扎着,又被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