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永远浓墨重彩的一张脸仿佛成了记忆里。
“我会治好你的,你一定会健康地继续过完后面的几十年。”
陆临夏弯下腰,轻轻在傅意浓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他闭上了眼睛,空气似乎都凝固不动了。
冬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高大的树上驻扎着没有主人的鸟窝,屋子里是宁静的,静悄悄的,只是后来被压抑的啜泣声打破了。
***
阿裴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陆临夏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他先是疾步走过去,“人情况怎么样?”说话间,他往病房里看,可是窗帘拉得很紧,门也紧闭,什么都看不到。
陆临夏把情况告诉了阿裴,阿裴整个人都傻住了,许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他抬起手,用手背放在唇边,眼底情绪太过复杂。
“我已经派人去找浓浓的弟弟,我的肾匹配不上。”陆临夏倒看上去还挺冷静,“你那么的情况呢?”
“那晚只有一两家媒体拍到了,已经压下去了,暂时没有新闻流露出去,你家大哥帮了点忙。”阿裴没忍住,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摸到烟盒的边缘时候,又停住了,“我现在能去看下他吗?”
陆临夏点了下头,“之前才睡了一觉,现在应该醒了。”
阿裴也不跟陆临夏多言了,翘了翘门,没有听到的回应,他也拧开门手把,直接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傅意浓穿着白蓝条纹的宽大病服坐在床上,被子被他踢到床脚,他在拼一个拼图,由于左手还在输ye,所以他用一只手在玩。傅意浓今日的气色倒还好,只是脸上的神情很严肃,他听到门口的动静,微微一抬眼,看清来人,就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裴,你过来了,随便坐。”
阿裴走的步子很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傅意浓偏着头看他,见阿裴这样子,没忍住笑出来,“干嘛如临大敌的样子,很好笑啊,我是什么危险的生物吗?”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大力地抱住了。
阿裴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傅意浓嵌入他的怀里,他没有说话,而是一味地沉默。
傅意浓被抱住了,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挣扎不开,很无奈地说:“你把我辛苦拼的拼图都弄散了,还有,我的手还在输ye呢!”
阿裴,“……”
等阿裴松开傅意浓,抽了一把凳子坐在上面,一言不发静静盯着对方。
傅意浓倒很自在,继续拼他的拼图,“别哭丧着脸,给爷笑一个。”
阿裴自然没笑。
傅意浓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整个拼图拼好,拼好的瞬间,他先是兴奋地把床头柜的手机摸过来,对着拼图拍了一张。这个拼图是拜托一个年轻小护士买的,那个护士一看见是傅意浓,就已经晕头转向,立刻帮他买来,拼图是一张树林小屋。
他拍完之后,就说:“我要发微博炫耀。”说完,他顿了下,“哦,不能发,万一被人认出背景是医院就惨了。”
傅意浓有几分索然无味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再把拼图一次性毁掉,重新装到盒子里。他做这一切,阿裴都从始到终就看着,等傅意浓终于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躺了下去,还转了身背对阿裴,阿裴才出声。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傅意浓没吭声,唇抿得紧紧的。
阿裴说:“我前段时间发现你有些不对劲,原以为是陆临夏的问题,现在看来不是。”
“你别说了。”傅意浓眼睛睁得很大,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傅意浓,你有心吗?你长了心吗?还是你的那颗心只给了陆临夏?因为他不要你,你也不准备活下去了是吗?”阿裴眼角发红。
“不是的,我想活下去。”傅意浓转回了身,他的眼神注视在阿裴的脸上,“可是这个病治不好的,所有人都知道等一个合适的肾源有多难,有些人等了几年都等不了,可是我最多只能活半年多。”他的眼神有些放空,“我本来准备金角奖之后告诉你的,我想请个长假出去走走,我可是列了五十个愿望清单,只不过没想到我的病情恶化得那么快。”
“对不起啊,阿裴,我真的要死了,你不要难过,你跟嫂子好好过日子,我给你留了一笔钱。你要是闲的无聊,就找个听话的新人带吧。”傅意浓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只能故作轻松地说,“好吧,也许不会死,上帝也许会怜惜怜惜我。”
阿裴偏开脸,许久之后,他才站起来,“不会的,会找到合适的肾源的。”他没有再看傅意浓,而是直接离开了病房。
阿裴一出病房,就看到陆临夏抬起头看着他。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又仿佛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当晚,陆临夏刚走进傅意浓的病房,就听到一句滚。
傅意浓坐在床上,眼神很冷地看着陆临夏。
陆临夏还握在门把手的手顿了下,才对傅意浓笑了下,“你今天还没洗澡,我帮你吧。”
“不用了,陆先生还是早日回去吧。”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