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如何,大晟如何,与我有何相干?”
沈敬言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当然有关了!”他拔高了嗓门道,“道长虽然在此隐居,心却不在此间。道长是人在深山,心在红尘!别人喝酒,图一个痛快,道长泡在酒坛里的却是不甘心!不称心!不遂心!道长难道要……”
“卡!”牟宛平再次喊停,“崇风溟往里收一点,太外放了。”
沈敬言暗地里嘟哝了句什么,最后还是道:“好的,我明白了。”
第三次表演开始,这一次沈敬言平淡地把台词一个字一个字地背完了,然而真的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背完而已,小学生背书不过如此。想当然耳,这条也没能过。
康红轻声说:“沈敬言坏菜了。”
周闻谨自然也发现了。如果说沈敬言之前和沈燊一演对手戏的时候只是比较缺乏章法,但至少还能看看的话,那么对手换成贺西漳以后,他就成了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的木偶。
“我简直怀疑江鸿脑袋有坑,”康红说,“把贺西漳这种人物弄来演个配角,还跟两个菜鸟演对手戏,她真的以为这样对她的人有好处吗?我看他们俩在看懂贺西漳的演法之前就已经被他老人家给压死了。”
周闻谨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康红把贺西漳形容得太狰狞了。他说:“也未必,小沈的演技虽然稚嫩,表现还是比较自如的。沈敬言只是第一次与贺先生合作还不习惯,再磨合一阵子就会好了,牟导不是已经开始指导他了吗?”
那头牟宛平喊停以后,正把沈敬言叫到一边说着什么,周闻谨看到沈敬言连连点头。
康红说:“磨合?我看他现在能不在贺西漳面前跪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那样?”
“我?”
康红说:“你不是跟贺西漳一起演呢吗?我看过。”
因为周闻谨被涮事件爆出黑幕以来就没有再有过动静,连同贺西漳和他们一起表演的那段的影视化片段也石沉大海,任凭粉丝们千呼万唤,就是不漏一点声息。周闻谨换位思考也能理解,因为他们,整个节目组上上下下估计都没好果子吃,憋着一口气也不想让他们称心如意。
“既然你们说我们节目有问题,那就有问题好了,我们做的东西宁愿封存一辈子也不给你们看,谁也别想得意!”
周闻谨说:“你哪里看来的?”
康红微微一顿,绽开一个妩媚的笑容:“讨厌!”她说,“你忘了,我有金主啊,有什么弄不到?”
周闻谨:“……”你不是说开玩笑的吗?
康红说:“对了,你当时跟贺西漳演对手戏是什么感觉?”
周闻谨对那段经历简直印象太深刻了,一提起来就仿佛还在眼前,连同那时候的所有情绪都一起反应了出来。
“怎么说,亢奋、紧张、着急……”周闻谨回忆着,“就像是背后有一头最快的猎豹在追你,如果你不跑快点,就会被吃了。”
康红说:“你看,你能跑下来已经足够厉害了,有些人是跑一半就摔倒了,像沈敬言这种,光是看贺西漳一眼就吓得动都不敢动了,贺西漳就是那头豹子啊!!!”
周闻谨:“呃……”他听着康红的话,却想到了前一阵子喝多了就抱着毛绒公仔小西上他家来送土特产的贺西漳,脸红红的,眼睛shi漉漉的,那怎么能是豹子呢,简直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周闻谨想着,不知怎么脸有点烧,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康红当然不知道周闻谨在想什么,接着道:“反正贺西漳的戏不是人人都能接得下来的,我看牟宛平这次也要纠结了。”
在周闻谨与康红聊天这会儿,这一条又重新录了一次。这一次沈敬言没有背错任何台词,也做了一些动作,中间牟宛平没有喊停,但是拍完以后,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先原地休息十分钟。”他说。然后放下剧本,走了。
康红说:“你别看牟宛平现在这样,早年出道的时候可是梁龙梁导的助理摄影师,起点算是高的。导演也有不同性格,梁导当然是老前辈了,是个鬼才,牟宛平当初也是得了他老人家赏识的。怎么个赏识法呢,梁导曾亲口说出将来国内第X代导演中肯定会有牟宛平的一席之地!”
周闻谨惊讶极了,因为梁龙是往上数两代国内名导中的第一梯队之一,在国际上也很有名气。更为令人想不到的是,牟宛平总是导演一些情情爱爱的片子,但他的老师梁龙却最热爱拍摄枪战、警匪、武侠题材的大场面作品,这位导演以大气恢弘的场景、利落洒脱的人物构造和充满想象力的世界观而为人称道。
康红说:“但是世事难料,梁龙意外因病离世后,牟宛平自己又出了点事,结果走上了下坡路,最后沦落到跑来给流量拍言情剧。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别觉得他有多惨,拍这种片子收入可不少,而且又省力。有几年我以为他可能就这么一辈子干到老了,不过现在看来又不是,你看贺影帝来了以后,他又开始纠结了。”
周闻谨看到牟宛平在远处兜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