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看破红尘,不然就舍得一身剐,以她的性情,必是后者,所以放她出来无异放虎归山,她会穷尽凶险而又步步为营,即便不针对你,也会针对我,就算咱们能对付,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若怜她,可以替她请医……”
“那你给个手谕好吗?”
“不好。”
“那我也不好给她请医啊!”
“那就不请。”
“她会死。”
“死了便一了百了!”
秦夕无语了,说这半天又绕回原点,其实他的口才向来没有萧离好,可是不管玉贵妃的话,又该怎么回复那人?
“其实我刚才都在瞎扯,因为有一个人想救她,本来也不关我的事,但是那人跟小金子有点沾亲带故,前番我一怒之下撵了小金子,心里歉疚得很,所以想借此弥补一下。”
秦夕目光怔怔,萧离轻掐他的脸颊一下,“你对着外人鬼话连篇也不会眨一下眼,唯有在自家人面前,你一撒谎就会揪衣服,所以我早就知道你在瞎扯,不点破你,只是想看你怎么扯回来,另则也有些恼你,从前你总说我是你的依靠,但是真有事时,你从不肯正面跟我求助,也许莫琪一事令你不敢再信我,但是同样的,我会因你不信我而心生不安,如你一般或猜测,或隐瞒,最终只会分心离德,你希望那样吗?”
秦夕摇头,自责而无语,只能紧抱萧离,以此致歉,但他不是因莫琪才不信萧离,相反,他是不想麻烦萧离才尽量自己解决问题,可是萧离说得对,两个相爱的人就该相互扶助,哪怕萧离是皇帝,但是私下里只是一个爱他的男人,他所谓不想麻烦对方,其实是自私残忍,因为剥夺了对方为爱付出的机会。
“对不起。”
萧离摇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已经六百五十七天,你不曾说过喜欢我……”
“怎么可能?”秦夕仔细回想,萧离所说的时日是指从西北回来之后,可是知道莫琪没死那天,他就说了好多喜欢啊,虽然后来没说了,但不代表不喜欢,何况不喜欢的话,他何必呆在宫里?
秦夕想到此处便愣住了,因为他终于明白萧离刚才所说的不安是指什么,不怪萧离怨尤,他真的在心底藏着离宫的心,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即便同处地狱也会甘之如饴,然而他却只望逍遥,哪怕没有萧离。
“想明白了吗?”萧离笑问,眼底却是奈何的伤情。
秦夕久久不能作答,感觉萧离要起身,急得他双手抱了萧离的腰,“别走!我承认对你的喜欢不那么纯粹,甚至对你有些失望,但跟旁人无关,是我天生的劣性所致,跟我娘亲一样,我是天下最自私自利的人,譬如我只向往逍遥,而你不能陪我一道,我便会……不,我舍不下你,所以只能在心里藏个逍遥梦,算作自我安慰吧?你不要因此不安,我绝不会弃你而去,或者我发个毒誓?”
“也好,你发誓伴我左右,共我一生,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你最爱的人。”
秦夕愣住,“那个……我最爱的是你啊!”
“谁?”
“你啊!”
“我怎么?”
“最爱你啊!”
“谁最爱我?”
“我最爱你!”
“谁最爱谁?”
“秦夕最爱萧离!”
“对,就这样大声喊出来,多喊几遍!”
“我最爱……”秦夕顿住,他根本被耍了嘛!萧离就喜欢给他下套,而他每次都会傻瓜似的往里跳,只是萧离做了皇帝后就很少逗他了,本来嘛,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寻人逗趣,只是今天怎么又开始了呢?
秦夕目光质疑,根本不用说话,他知道萧离能了悟他的心思,谁叫萧离的道行太高了呢?
哪是道行?深爱入骨罢了!萧离暗自怨叹,嘴上则替小鬼解惑,“你不高兴我做皇帝,我又何尝高兴?当初推拒不能,但也暗自立誓,最多辛苦三年,之后我要做个逍遥国君,如今我已治愈先帝时留下的暗疮隐疾,朝堂只留贤德之材,民间要予安抚仁治,邻邦或纳或臣,大凤可谓强盛帝国矣,以后便是庸君也能安然治理,况我只想偷点闲乐?多点闲暇陪我喜欢的人。”
秦夕呆滞,手却抚上萧离的额角,“辛苦你了,难怪你近年来特别繁忙,尤其今岁春试,你从举子进京就开始盯着了,之后便渐次替换官员,还借着皇嗣诞生而大赦天下,其实便于调整赋税和督察地方,我却什么忙都没帮上……”
“谁说的?你协助吏治、扫尽边寇、整顿宫中不法、替国说才睦邻,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论功行赏的话,你该封王封候……”
“切莫害我!王候不是富贵,而是困身牢笼,你若真要赏我,不如撤了我的侍中职,封我个天下第一皇商,让我终身有钱赚,再也不叫穷!”
“你不是做生意的料,死了那条心吧!”萧离拥紧秦夕,“别挣,乖乖听我说,我知你一心敛财是为供给书院,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除非你的书院只收一批学生,要想长期开办下去,你得借力地方,舒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