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悦庭,秦夕则是到了丰州才有所觉悟,除了感激的感动,他还觉得歉疚,比起萧离的爱,他的太过简略,似乎只是嘴上功夫,远不及萧离用心经营。
黎悦庭的眼睛复明了,整个人越发丰神如玉,光从气色就知被照顾得很好,谁照顾?当然是小麻雀了!
骆尘轩和萧诺也是甜蜜幸福的样,秦夕觉得满足了,朋友们都过得很好,虽然黎先生每日被小麻雀私情纠缠,但是不见其烦,只见羞赧,也可见,黎先生的春天即将来临。
心满意足地在丰州盘恒五日后,私访一行去了舒州,马车岔上乡道时,秦夕再次感叹,他的别意哥哥啊,深情体察、细致入微!
是的,萧离是带小鬼来探望尹乡学,当年受黎悦庭托付,小鬼得了尹乡学无限照顾,在其关怀下过了三年温饱日子,尹家女儿也爱其如弟,两人都是他萧离的恩人。
尹家不知皇上驾到,一应招待只如迎归离子,尹姐姐忙着烧饭煮菜,尹乡学依旧考问秦夕的功课,这下萧离总算明白小鬼为何每日都温书不辍,还以为小鬼真有赴科致仕的心,原来只为有日应付先生时,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尹乡学对秦夕的应答很满意,却又微微皱眉,道:“你可知秦家前年获罪之事?”
怎会不知?那几乎是我的杰作。秦夕点头,尹乡学沉yin道:“你虽遭了驱逐,到底是血亲,还是回去看看的好,顺便问问你的户藉落到了何处,如此才方便你考学,以你现今的文笔,考个秀才不是问题,明秋会试一过,可望春闱上榜,你虽不算我的学生,但确是我名下弟子,我不望你仕途腾达,但望你学有所成,亦算我的心事一桩吧,你好生应了便是孝心。”
尹乡学言毕轻咳,不过四十年纪却已两鬓霜白,容颜竟至枯槁,可见病魔多缠,秦夕看得哽咽,谎称要小解,出门就噼啦掉泪,感觉身后环来温热,顿时伤心难抑,扑在萧离怀中尽情宣泄。
萧离并不劝慰,只是轻轻拍抚,许久才见小鬼抬起一双泪红的眼,又将他拉到僻静处,满脸正色,道:“尹大叔视我如己出,我不能让他失望,你帮我解决户藉之事,我要考个状元安他的心,你也看得出来的不是吗?他时日无多,我……我要留下来陪他,了了他的心事我就回去,好吗?”
“他若要你娶妻生子,你也应承吗?”萧离有些懊恼,语气难免冷冽。
秦夕却凄苦一笑,“你觉得他能活到那时吗?若能,我便是做样子也会应承,你气我要留下来,可我能留多久?他掩在袖中的帕子上都是血,尹姐姐二十三的人了还未出嫁,家里一贫如洗,几乎家徒四壁,这些都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秦夕悲戚至愤怒,萧离手上拍抚,面上仍淡漠,“他家很穷苦,但有钱财都花在医药上了,尹姑娘为了照顾父亲而耽误年华,日子拮据不堪,这些我都明白,但你留下来有什么用?我就站在这儿,你为什么不叫我跟你一起承担?他们是你的恩人,难道不是我的?你遇到事情就把我撇到一边,嘴上说着依赖依靠,心里却生分彼此,这便是你所谓死心塌地的同心同德吗?”
萧离说着还自嘲一笑,秦夕则早就呆滞,半天才急得拉了萧离的手,“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把你撇一边……”
“你有,除了这次,还有春妃抓了小财子那次,你同样把我撇一边,便是一般朋友遇难了也会相互求助,你自诩喜欢我,我也回应了你,我们是生死与共的伴侣,你却不愿唤我相助,看似识体,实则界离,是怕欠我太多,某日不好甩手离去吗?”
“不是!”秦夕急得捂了萧离的嘴,“你别胡思乱想了胡说!我承认那时是有那种想法,但是温泉行宫之后……不,应该是从琼淑宫把你抢走的时候我就不打算跑了的,其实更早些时候我也并不真正想走,只是气你做了皇帝害我白做一场逍遥梦,后来跟你顶嘴或冷战,甚至出去吃花酒,那些都不是为了获罪离宫,只是满腹怨气无处发泄,然后才会胡作非为,你不要揪着我过去的浑事好吗?我其实挺幼稚任性的,真的,你不要跟我计较,我哪儿做错了,你教我,我会改,好吗?”
秦夕急得泪眼眨巴,不停拿袖口抹着,萧离掏出丝帕温柔拭擦,“别哭了,不怪你任性犯错,怪我没带好你,譬如尹先生的事,我早该照应周全,耽误至今,是我的疏漏,现下你去帮尹小姐做饭,让我单独跟尹先生谈谈,一切都交给我安排,好吗?”
秦夕以吻应答,当先去了厨房,见尹姐姐从邻家借了鸡蛋来,顿时心酸得不行,却见小金子提了两手东西进来,鸡鸭鱼rou无所不有,显然是萧言轻功进城买的,于是心里稍微舒服。
小金子不擅厨艺,秦夕把人撵走了,自己给尹姐姐打下手,亦如当年围着灶台哄尹姐姐给他做好吃的,几年离别,今番依旧。
“这些年,尹姐姐辛苦了!”秦夕哽着声音,脸上撑着笑。
尹笠摇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宠溺,从灶眼里掏出早就烘好的红薯,“吃吧小馋猫,进门就耸了半天鼻子,早就闻着香味了吧?”
秦夕红了眼眶,捧着红薯吃得香,见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