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也没什么脾气架子,便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他说话。
周继戎带回来的侍卫都有点儿不大明显的痞气,周继戎成天把混话挂在嘴上,这些人说不上是近墨者黑还是物以类聚,芝麻西瓜的也有不少花样。
他们自然不会刻意拿这些市井昏话去教周奕,只不过平日里成了习惯,彼此交头接耳的时候不经意就会带出几句来。周奕又是个有心的,偶尔听见了那么几句,便是不懂也悄悄记在心里,等午时见到周继戎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拿出来请教。
彼此周继戎正在喝汤,冷不防就呛了一口,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庭玉又好笑又无奈,忙给他拍背,一边道:“慢一点,你慌什么”
周继戎能不慌么他哥交到他手上时是好端端知书识礼的端正孩子,自己拍胸脯保证过会好好教养,这养了还没到两天呢结果就会骂娘了!他想像不久的将来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nai声nai气地说着老子Cao的那痞样,那画面简直都没法看。
这要叫他哥哥知道了,亲哥也得立马翻脸变后爹,打断腿之外大约还要把他扒了皮才能解恨!
他混然不觉对人对已是两套标准有什么不妥,自己成天老子啊Cao啊的觉得没什么,一旦换成了自己儿子,就觉得他娘的很不像话!
周继戎好不容易止咳嗽平复下来,冲周奕一瞪眼睛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怎么的食不言,寝不语!你文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还是他先一边吃喝一边问周奕有什么不习惯,又问还缺什么,叨叨个没完。周奕才张了口的。这会被他倒打一耙,周奕一时就有点儿懵了,他张了张口却想不出话来分辩,把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开始发酸。
周继戎一看他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虽然他一向把欺负人当成乐趣,却着实没对付过这么小年纪的孩子,他那被狗吃剩下的良心里难得生出两分过意不去,又觉得有些头疼,只得放软了口气道:“干嘛老子……我又没骂你。你将来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个鬼样子!不许哭!”
周奕忙忙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抬起脸大声道:“我没有哭。”却是连声音都有些哑了。
白庭玉暗地里从桌子下轻轻踢了踢周继戎的脚,往两人碗里各自挟了些菜,对着周继戎无奈道:“别说他了,不就是你话最多”
周继戎没想到自己几句话起了反效果,也是郁闷得很,怕再说下去周奕当真要哭,他可没想好要怎么哄,只得讪讪闭了嘴。见周奕小口小口地数米粒,学着小白一般别别扭扭地挟了片rou过去,道:“别光吃菜,不吃rou长不高!别听太医院那些个老冬瓜清淡养生那一套,全是狗屁!自己找罪受……”
周继戎还要喋喋不休下去,在桌子下又被小白轻踢了一下。对方含笑看过来,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收敛些。
周继戎只好说了句好好吃饭,就此偃旗息鼓。他想周奕很是乖巧听话,心里琢磨着这么个端正的好苗子,自己手底下那群小子一个赛一个的无赖混蛋,言行无状举止粗俗,要搁从前没什么,现在周奕住进来了,得注意点儿影响,这些口无遮拦的家伙不收拾一下简直要翻天!可别把将来的栋梁给带歪了。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府上实在是少了几分规矩,于是心急火燎地推了碗饭,赶着迁怒旁人去了。
他走也顾不上和两人打招呼,周奕从饭碗上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瞧着他的背影。他要等到过完年才满七岁,刚刚历经丧母离家,在皇叔的府上又是初来乍到,纵上外表还很平静,那稚嫩心思惴惴如鹿,又惊惶又敏感,周继戎这么不声不响地搁下就走,他不明就里,只当皇叔生气了,就觉得心里一片茫然。
他还记得周继戎说过不许哭的话,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想把眼泪给眨下去。可他起是想忍,就越觉得眼泪里的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多。正难受得慌的时候,只觉得头上一暖,
白庭玉试探着把手放到周奕头上,见他没有抗拒,这才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他温和地笑了笑道:“小侯爷就是这样的脾气,看着凶而已。他还挺喜欢你的,你别怕他。”
周奕乖乖点头,白庭玉又温文道:“你方才问他的那些不是什么好知,你以后听到了就当没听见,别学就是了。”说话间想到周继戎自己亦是张嘴就胡咧咧,保不住早晚有一天让周奕听他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是十分无奈。
好在周奕乖巧,有人这样叮嘱他,他便吸取了方才的教训,点头记在了心里不再多问。
白庭玉对皇上的畏惧颇有点根深蒂故,因此面对周奕时其实也有那么点儿忐忑,只不过他掩饰得好,就连周继戎也没看出来。这回见他虽然性子坚韧些,但天真童稚仍在,也是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心里那点芥蒂与敬畏消了大半,倒是真单纯的只把他当作周继戎的子侄来看待来。
周继戎对小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念想,白庭玉倒还挺喜欢孩子,他性子温和耐心极好,没用多少工夫,周奕便和他亲近不少。白庭玉又哄着周奕再吃了些饭菜,这才抱着他去寻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