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葛玲已经站起身来,拉过幼妹,对母亲道:“娘,我和阿琦去歇息了,您和父亲也早点歇息。”
见长女如此懂事,霍萍心中宽慰,笑着点头。
待姐妹俩离去后不久,葛季宏也从书房回来了。
葛季宏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他刚才考核了儿子的功课,心里有几分满意。这是他唯一的嫡子,对他的功课极为上心,儿子也争气,一直以来认真读书,从不贪玩,让他颇为放心。只要嫡子有出息,顶得过几个庶子,没有庶子也无妨。
见到灯光下容貌柔美的妻子,葛季宏上前拉住她的柔荑,柔声道:“萍娘,怎么还不休息。”
霍萍目光柔软地看着他,说道:“相公还未回来,妾身自然要等你的。”
葛季宏对妻子这种小女人般的依赖之举非常受用,当下携着她的手回了内室。
挥退伺候的丫鬟,霍萍亲自给丈夫更衣,一边说道:“当年姝姐儿出生时,我和老爷您正在大兴为祖母守制,后来就听说她被抱到虞家养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转眼她就这般大了。年前五哥给我写信,让我得空去瞧瞧她,便想着这次我的生辰,叫她过来热闹一下。”
葛季宏安静地听着,自他来云州城上任后,因云州距离平南城较近,他对平南虞家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虞家和霍家是亲家,可惜虞氏福薄,嫁入霍家一年便难产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女儿。
后来听说虞家老夫人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霍家体谅虞老夫人,便让虞家将虞氏留下的孩子抱到虞老夫人身边养活,全了虞老夫人一片慈母之心。
此举虽然不符合世情,可也教人体谅。
不过,他私底下却隐约听说,虞家和霍家私下似是有些龃龉,却不知是为何事。
这是妻子娘家之事,妻子不说,他也不好明问,这两年在云州城上任,内宅和人情往来之事交给妻子打理,妻子对于去虞家走动并不热衷,因这边境的世道不好,路上常见贼匪流寇,葛季宏也没有让妻子去平南城。
“那孩子今年有十四岁了,明年及笄便可说亲,五哥这么多年未见她,心里应该也是惦记着的,方才会叫我帮他看一看这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霍萍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葛季宏想起许久不见的霍五爷,这霍五爷和妻子年纪相近,他们兄妹俩感情好,霍五爷拜托妻子帮看看许久不见的女儿也属正常。
平南城距离京城山高路远,有些人一辈子都未必走得出方圆百里外之地,更何况是千里之外。
“姝姐儿难得来我们这儿做客,莫要待慢了。”葛季宏交待道。
霍萍心知丈夫是对自己敬重才会嘱咐一句,当下笑着应是。
熄了灯后,夫妻俩便上床歇息。
翌日,霍姝起床用过早膳后,就去正院给姑母请安。
葛家姐妹俩都在。
葛玲坐在一旁,纤纤素手优雅地捧着白釉青瓷菊梅茶杯,垂着一双清冷的墨眸慢慢地饮茶,身上穿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有一种幽然清冷的神韵,似是远离尘嚣一般。
与她相比,葛琦就是个喜爱热闹的,喜欢将自己打扮得喜喜庆庆的,一身珠光宝气。她的容貌及不上姐姐漂亮,脸上还带着的婴儿肥,虽已经十三岁了,可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少女的神韵,性情也极是活泼。
见到霍姝过来,葛琦便跳过来拉住她,笑道:“姝表姐来了!表姐难得来云州府,我刚才正和母亲说,今儿想带表姐出门去逛逛云州城呢。”
霍姝一听,马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霍萍。
霍萍见状,不禁有些头疼,发现这个素未谋面的娘家侄女似乎被虞家教养得挺直率活泼的,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说话又直,却又奇特地未让人产生厌恶心理,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的性情,和京中那些世家贵女确实很不同。
“三姑母,可以么?”霍姝眼巴巴地看着霍萍。
霍萍道:“你昨儿才到,舟车劳顿,不若今日再歇息一天……”
“不用了,我昨晚休息得可好了。”霍姝说。
葛琦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对母亲道:“娘,我带表姐去逛逛,很快就回来,不会贪玩的。”
霍萍面上有些无奈,到底不忍拂了小女儿,只得答应了,便去吩咐人准备出行的车马,并叫管事多安排点仆妇随行。
葛琦没忘记姐姐,转头问道:“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霍姝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并未冒然开口。
葛玲眉稍未动一下,淡淡地拒绝了,“你们自去罢,我回房看书。”说罢,她便站起身来,施施然地带着丫鬟走了,余留一抹纤细的倩影给人。
葛琦对姐姐的态度已经习惯了,转头和霍姝挤眉弄眼,小声地道:“我姐姐对谁都这样,一副仙子的性情,不喜凡人打扰。你不用理她,我今天带你去逛逛云州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霍姝笑着点头,压根儿没理会那